錢綺月說話間想起蕭厭那張俊臉,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跟你說,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蕭督主那張臉,用文雅點的話來說,那就是好看到多瞧一眼都能無菜干吞一碗飯,你日日瞧著還沒長胖那就是你的罪過!”
錢綺月說的手舞足蹈,丹鳳眼輕揚時滿是憤憤,瞧著宋棠寧更是“眼紅”極了,一副恨不得能以身替之的模樣。
“撲哧——”
宋棠寧被她話逗得笑歪在了她肩頭:“哪有你說的這么厲害?”
錢綺月扭頭瞪她:“你摸著良心,敢說他不俊,這滿京城你有瞧過比他更好看的?”
那臉多瞧一眼都能長壽!!
宋棠寧笑得越發(fā)厲害,臉頰上面也因為笑聲飄出浮紅。
她靠在錢綺月肩頭,伸手摸著脖頸間掛著的龍紋佩,想起蕭厭素日里待旁人的冷洌疏漠,想起他低聲喚她“小海棠”,對她滿是寬容的溫柔,漂亮的杏眼里漣漪輕蕩。
阿兄他……是挺俊的。
比陸執(zhí)年,比宋瑾修和謝寅,甚至比她以往所見的其他任何男子都要更好看。
哪怕初見時兇煞冷漠,眉眼清掃間戾氣逼人,可那臉上眉峰如高山清澗,雪中落玉,冷白肌膚下輪廓冷峻,有一種云山霧罩高深莫測的俊逸。
若非那一日險些喪命,又若非上一世的驚恐讓她不敢多看一眼,恐怕只初見時恍然一幕就能被那張臉迷了心神……
“??!”
宋棠寧腦子猛地一驚,恍然驚覺自己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連忙紅著臉輕拍了自己一下。
那是她阿兄,瞎想什么!
錢綺月沒留意到她臉頰透紅,只絮絮叨叨說道:“所以你可別聽陸家人瞎說,這么俊的兄長,每日多瞧幾眼也是開心的,更何況他還只有你一個妹子,可不像是某些人,左一個妹妹又一個妹妹的,心眼兒都偏到了天邊去,瞧著就叫人倒胃口。”
宋家入獄之后,宋棠寧就再也沒有去想過宋瑾修的事情,如今乍然聽聞之時,她還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錢綺月說的是誰。
宋棠寧笑容收斂了些許,提起宋瑾修時冷淡:“他怎么能跟我阿兄相比?!?
錢綺月聞有些好奇:“那宋家那案子審的怎么樣了?”
“應該差不多了?!?
宋棠寧淡道,宋鴻跟許貞的事情經(jīng)不住查,宋姝蘭的身份也早已經(jīng)被顧鶴蓮查了個底朝天,有蕭厭手下的人去追蛛絲馬跡,加之刑司那邊審訊的手段,宋家那點子事情早就被掀了個干干凈凈。
原本宋鴻這事不算太大,可怎奈他剛好撞在了風口上,加之此事又牽扯到世家,宋家往日與陸家的親近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聽阿兄的意思,安帝是打算殺雞儆猴的,宋鴻十之八九會沒命,宋家其他人雖然不一定會被株連,但是宋國公府的爵位和富貴是鐵定沒了,哪怕宋家其他人能夠活命,往后也舒坦不了。
宋國公府算是徹底完了。
宋棠寧撿著能說的跟錢綺月說了一下,錢綺月就撇撇嘴:“活該,也正好了,他們不是心疼那個外室女嗎,現(xiàn)在沒你打擾他們可以一家子團聚,以后好好心疼去。”
宋棠寧聞失笑,就是恐怕以宋家那些人的性子,恨死宋姝蘭都來不及,哪里還會心疼。
至于宋瑾修,他害她一輩子。
如今她也還給他,宋瑾修往后如何都跟她沒有半點關系。
……
馬車搖搖晃晃地朝著城南走著,宋棠寧跟錢綺月隨口閑聊著京中的事。
錢綺月深諳京中各府八卦,熟知各路小道消息,上至京中哪家府邸納妾藏著私穢,下至那些平日光鮮的世家子弟女娘私底下的齷齪事情,還有一些想不到的笑料。
宋棠寧時不時聽的目瞪口呆,間或震驚,偶爾又大笑。
杭厲騎著馬聽著車中時不時飄出來那微弱的絮絮聲,見那錢家小娘子跟自家女郎說著吏部尚書家的小兒子有龍陽之好,逛男風館被他爹打的光屁股出來,后來不小心摔進了荷花池里,聽聞被撈起來的時候屁股上還掛著兩條魚,就連前面……
“你不知道,他……”
“真的?天吶……”
“真的真的,我跟你說,當時好多人都瞧見了……”
“哈哈哈哈……”
馬車里兩個小姑娘嘰嘰咕咕的笑聲傳出,見她們越說越深入,杭厲腦門上青筋蹦了蹦,總覺得督主要是知道錢小娘子跟女郎說了什么,他得被扒了皮。
“女郎,到城南了?!?
杭厲騎馬靠近馬車旁,驟然打斷了里面的聲音。
正說的高興的錢綺月瞬間安靜,聽得打開新世界大門的宋棠寧這才想起外間還有旁人,也不知道杭厲聽去了多少,她臉頰瞬間有些發(fā)紅,連忙輕咳了一聲朝外說道:“杭護衛(wèi),阿茹過去了嗎?”
杭厲道:“先前女郎吩咐后,就已經(jīng)派人去接了,想來小娘子已經(jīng)到了?!?
積云巷就在城南,宋茹過去同在城南的“書院”自然比從陸家過來的她們要快。
宋棠寧也是反應過來自己這轉(zhuǎn)移話題的問話有些尷尬,連忙閉嘴,只說道:“那快些過去吧,免得阿茹等久了?!?
外間杭厲應了一聲后,馬車就走快了些。
錢綺月靠在車壁上也是反應過來,剛才那護衛(wèi)怕是聽到了什么才突然出聲,哪怕臉皮被自家親爹稱贊厚如城墻,錢綺月也忍不住有些臉上發(fā)燙,咳了聲后對著同樣紅著臉的宋棠寧嘿嘿一笑。
宋棠寧也是被她逗得笑了起來,不過片刻二人就笑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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