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老頭子還在。
謝老爺子在時,家里的事,公司的事,還有暮南軍區(qū)的事,都是謝聿川和謝老爺子聊,謝老夫人靜靜地聽著。
及至謝老爺子去世后,謝老夫人取代了老爺子的位置。
哪怕她幫不上忙,給不出什么建設性的意見,可謝聿川跟她說清來龍去脈的過程,也是對自己處理事情的再一次分析和復盤。
這么多年,祖孫二人無話不談。
這會兒,謝老夫人都忘了,前一次她和阿川一起喝茶聊天,平心靜氣的聽他說外面的事情,是什么時候了。
對了,前一次,是她讓謝管家去療養(yǎng)院和馬場接了溫素心和溫暖過來。
溫暖前腳到,后腳阿川就回來了。
那天的阿川,表現如她期望的一樣,對溫暖不假辭色。
可那天之后的很久,她才知道,阿川是故意的。
明明他字字句句都是護著溫暖的意思,可那天她竟沒聽出來,還覺得阿川一如既往的冷靜理智,是溫暖狐媚的迷惑了她。
謝老夫人回過神來,“溫暖呢?”
病房門外的走廊里,溫暖不知道自己已經站了多久。
還要繼續(xù)站多久。
走廊里的人已經換了好幾撥,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在打量她,議論她。
有目光不屑,覺得她何德何能,竟然敢厚著臉皮來這兒的。
還有目不斜視裝看不見她的。
更多的,三五成群,竊竊私語。
“她是自己來的嗎?”
“好像是跟著九叔一起來的?!?
“呸!真不要臉……太祖母根本就不認她好嗎?她是怎么有臉追到這兒來的?”
“噓,少說幾句吧!萬一是九叔帶她來的呢?”
“怎么可能?那她怎么不去病房,反倒死乞白賴的站在這兒?太祖母不可能見她的!”
話音戛然而止,正看到照直走到溫暖身邊的宋宛儀。
話語親昵問她吃早點了沒,累的話可以去休息室先坐一會兒。
宋宛儀的態(tài)度幾乎算得上是偏愛了。
方才說話的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做聲了。
走廊里倏地靜下來。
溫暖抬眼,就見坐在病房門口椅子里的謝三太爺,謝三太爺的身邊人,還有其他人。
目光如湖面上蕩開的漣漪一般,所有人齊齊回頭看向她。
就好像,謝聿川叫她了似的。
溫暖下意識的抬腳上前。
剛剛走到病房門口,正聽到謝老夫人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阿,阿川……祖母要死了,要,要去見你祖父了……”
“……我要你發(fā)誓,你絕,絕不會娶溫暖!”
“……謝家的家主夫人,決不能是溫暖!……我要你發(fā)誓!”
“祖母!”
謝聿川的聲音里滿滿的不贊同。
可再沒了后文。
眼角余光能看到齊齊釘在她臉上的那些幸災樂禍的目光。
就仿佛,剛才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應驗了。
臉色雪白,溫暖轉身就走。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