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春和宮!
“我說閨女,咱就不去嗎,海上多危險了,你說你這是干啥啊,你非要逼著你爹通意!”
朱雄英坐在大殿的椅子上,懷中的皇長孫踩在他的大腿上,用手揪著龍袍上的金線玩呢。
大丫坐在一旁,托著下巴,一字一句的說道:“爹,咱可是說好的,只要我學(xué)會了海外諸國的語,您就讓我跟著鄭大使出海,君無戲啊!”
朱雄英笑了笑,說道:“別亂喊啊,你現(xiàn)在是徐藩的人,你三叔才是你名義上的爹,永興皇帝可沒答應(yīng)你?。 ?
“啥?”
大丫當(dāng)即坐了起來,說道:“父皇啊,您可是圣君啊,怎么也能耍賴,失信于兒女,還抱著孫子耍賴,這要傳出去,實在有損永興爺圣君之名啊!”
朱雄英卻毫不在意道:“朕連老頭子都騙,還騙過你爺爺太宗皇帝,還有你三叔,朕騙過的人太多了,更何況是你……”
“朕也是為了你好,天下沒有不是的君父,只有不是的臣子,閨女,要記住這句話!”
大丫伸手抱走了皇長孫朱遵欽,小聲說道:“小念,你爺爺說話不算數(shù),以后可不能被老頭給騙了,要記住了,姑姑都是為了你好啊!”
“你以后要是當(dāng)了皇帝,可不能騙人啊,這樣是不對的,特別不能騙親人,到時侯要讓姑姑出海……”
“那個時侯姑姑也老了,也出不去了,哎……書上所說人生之遺憾,大概就是這樣吧!”
朱雄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指著大丫,沒好氣的說道:“你夠了,少在那陰陽怪氣的,朕是不讓你去嗎?那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你怎么不知好歹的呢!”
大丫抱著小念,搖著他的小手,回頭說道:“記得爹以前說過一句話,只有經(jīng)歷艱辛,才能看到最美的風(fēng)景,我知道爹是愛護(hù)我,可我已經(jīng)長大了,就讓我去讓想讓的事吧,好不好,爹!”
聽到這些話,朱雄英心中惆悵不已,他身居深宮已經(jīng)二十年了,這二十年間,出宮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
他想御駕親征,但他答應(yīng)過老爺子,這輩子都不會親自去打仗。
他想游歷民間,游山玩水,可他是皇帝,江山社稷,天下安危全系于他一身,不能任性而為。
他也想去看看外面的風(fēng)景,可開疆拓土,移民大業(yè)均未完成,遷都的事還沒有辦,不能把這一攤子事扔給太子。
難??!
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注定無法隨著自已的意愿過一輩子。
大丫突然笑道:“您要不通意,我把皇長孫帶走了!”
朱雄英也被閨女逗笑了,隨即說道:“既然你選擇了自已的路,那就不要后悔,開春后,跟著鄭和船隊一起走吧!”
大丫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抱著小念轉(zhuǎn)圈。
“嘿,大侄子,你爺爺是個好皇帝,以后要聽爺爺?shù)脑?!?
朱雄英繼續(xù)說道:“你別高興的太早,朕讓你出海是有條件的……你出?;貋砗螅奕?!”
“駙馬你自已找,公侯勛貴,平民百姓,朕都認(rèn),你要是找個海外的蠻夷,那你就不用回來了,帶回來朕也會給宰了,朕丟不起這個人!”
“別跟朕討價還價,答應(yīng)下來,你就去,不答應(yīng),你就別去,就這樣!”
以前,朱雄英看的開,只要閨女過的好,隨他去吧,可隨著自已年紀(jì)越來越大,身邊親人不斷的離開,越發(fā)感覺,人,總要有個家,自已不可能照顧閨女一輩子,總有離開的一天,到那個時侯大丫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