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傾顏她是兒臣強行留在府中的，請父皇不要為難她?！狈庋鐢Q眉，低聲說道。
“你之前看中的不是周氏酒鋪的那個女子嗎，何時又變成她的？”皇帝盯著封宴看了一會，質(zhì)問道。
“她二人長得極像。去年兒臣偶爾遇到了傾顏，錯認成周氏家的女兒，所以讓人去周家要人。周家女兒已有情郎，所以連夜私奔。他爹娘害怕惹怒兒臣，私下找到了傾顏，讓她頂替周氏女。誤打誤撞，這才讓兒臣找對了人。”封宴不慌不忙地說道。
“哦？去年偶爾遇到，在哪里遇到的，當時為何未找她？”皇帝眼睛驀地瞇了一下，死死盯住了封宴。
“她隨顧長海去西泠莊子里抄錄古書，兒臣恰好去西泠追捕逆黨，一眼驚鴻，只以為她是西泠莊子的農(nóng)女。后來看到周氏女，一時認錯，才會先找了周氏女?！狈庋缬终f道。
滴水不漏，有條不紊。
皇帝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臉上突然有了笑容：“朕倒不知道，你竟是個情種?！?
“臣的母妃，也是情種。”封宴抬眸看他，平靜地說道。
皇帝笑容僵了僵，半晌后才開口說道：“你母妃確實如此，當年朕遇上她時，她并不知道朕的身份。你姑姑還騙她，說我是你姑姑府里的侍衛(wèi)，她也信了，嫡小姐看上了朕這小侍衛(wèi)，真心實意，情深綿長?！?
“母妃確實深愛父皇，”封宴垂下眸子，語氣里有些憂傷。
椅子一陣輕響，皇帝站了起來，繞過書案走到了封宴面前，削瘦的手掌握住他的肩膀搖了搖，嘆惜道：“朕對不起你的母妃，你姑姑這些年也常埋怨朕，她說朕后宮三千，卻只有你母妃一人真心真意。如今她已經(jīng)走了有二十年了，回頭看看，朕心中，始終沒有放下過她?！?
“母妃泉下有知，她會開心的?！狈庋缪谥械那榫w，低聲道。
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父子二人轉(zhuǎn)身看去，只見關(guān)景帶著顧傾顏已經(jīng)到了門外。
“民女給皇上請安?！鳖檭A顏跪下，恭敬地向皇帝磕頭。
“抬起頭來?！被实圩叩介T口，盯住了顧傾顏。
顧傾顏慢慢地抬起頭，迎向了皇帝的視線。
廊上掛著兩盞宮燈，微光落在顧傾顏的臉上，照亮了她的皎美容顏?；实垩壑幸涣?，又往門口走近了兩步，深深地盯住了她的臉。
“顧長海竟有這么漂亮的女兒?！被实劭戳怂靡粫?，這才轉(zhuǎn)身走回書案后坐著：“你既已入了王府，就要恪守本份，不要生起貪婪之心?！?
“民女不敢?！鳖檭A顏叩拜道。
“好一個不敢，你不是想做這九王府的正妃嗎？朕告訴你，絕不可能！宴兒是朕最器重的兒子，朕要看著他一步步走得更高，誰攔他的路，朕就要誰死。你最好安份守己，做好你解語花的本分。三日后，丹陽與封宴大婚，朕會親自主婚。你若再敢阻攔，你和你兩個妹妹還有你胞姐全家，還有你身邊滿院子的奴才們，一起去死吧。”
書房里靜了好一會，顧傾顏深深吸氣，又是深深叩拜。
“民女遵旨?！?
“你已經(jīng)是他的小妾，應(yīng)當自稱奴婢。”皇帝冷哼道。
“奴婢知罪?！鳖檭A顏又道。
“好好準備，這三日就不要出門了。還有，你的婚服，就讓你這位手巧的解語花親手給你縫制?！被实燮鹕?，看了封宴一眼，抬步往外走去。
“父皇……”封宴還要跟出去，被顧傾顏拽住了袍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