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看夭夭?!鳖檭A顏匆匆洗掉手上的血跡,快步走了出去。
封宴眼睜睜看著顧傾顏去了常之瀾面前,眉頭頓時(shí)鎖了起來。
“陛下?”方庭見封宴視線一直盯著大帳外,擔(dān)心地喚了他一聲。
“祈容臨,你先帶人給他們解毒,實(shí)在不行的,可以請教常公子。他是蠱師之子,對于這些比你們精通?!狈庋缡栈匾暰€,語氣恢復(fù)如常。
“是?!逼砣菖R拱拱拳,也轉(zhuǎn)頭看向了帳外,眸中閃過一絲訝然:“數(shù)年不見,他的頭發(fā)竟然都白了。”
“為照顧皇后母女,嘔心瀝血,殫精竭慮,也挺不容易的?!狈酵ジ袊@道。
大帳里頓時(shí)靜了下來。
封宴原本也可以做到的。拋下江山,帶著她去雪山,一共熬過那漫長又痛苦的歲月??伤磉叺娜孙@然很了解他,所以提前下手,斷了他的路。這四年大周國蒸蒸日子,四海升平,河清海晏,是他理想里的大周,唯獨(dú)沒有他理想中的家。
祈容臨埋著頭,左手慢慢地摁到了微顫的右手上。
就在大帳里氣氛越來越壓抑的時(shí)候,夭夭拎著一只死鳥跑過來了,小胳膊一掄,把死鳥扔到了地上。
砰的一聲,那只黑乎乎的鳥砸在了幾人腳邊。
“我爹爹送給你們的?!必藏惭鲋∧?,笑瞇瞇地說道:“爹爹說,把毛拔光光,用鳥兒的鳥皮敷在傷口上。”
“常公子大義?!狈酵ベ澋?。
封宴抬起腳,直接踢到了方庭的屁股上,罵道:“你換個地方去當(dāng)將軍吧你。”
“那可不行,臣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狈酵チⅠR挺起胸脯,砰砰拍得巨響。
封宴剜他一眼,拔腿就走。
這些黑鳥造成的傷口全都呈烏紫色,血肉外翻,十分可怖。祈容臨和許康寧按照常之瀾所說之法,先試了一只黑鳥,剝皮之后敷在一名侍衛(wèi)背上傷口之上。
“如何?”方庭伸著自己布滿傷口的胳膊,探頭看著侍衛(wèi)的背。
“哪這么快,再等等。”許康寧把熬好的解毒湯端到各個侍衛(wèi)手里,等他們喝完了,又給幾人用藥湯清洗傷口。
那個敷了鳥皮的侍衛(wèi)坐在一邊,看著同伴們上了各種解毒手段,焦灼地說道:“常之瀾真的會教我們正確的法子嗎?他不會為了搶走皇后,把我們都毒死吧?!?
“你這話可千萬別讓皇后聽到?!狈酵ネ鶐ね饷榱艘谎?,低聲提醒道。
眾人都噤了聲。
雖然帝后二人現(xiàn)在關(guān)系還不明確,但是他們都明白,只要夭夭在,這帝后二人多半是要和好的。
“疼疼,怎么這么疼?”突然,那名侍衛(wèi)突然猛地顫抖了幾下,身子往前一撲,竟然昏死了過去。
“去把常公子請來?!逼砣菖R揭開侍衛(wèi)背上的鳥皮看了一眼,面色鐵青地說道。
方庭立馬往外沖。
“跑什么?”封宴站在大門外,聽到動靜,轉(zhuǎn)頭攔住了方庭。
“祈大讓臣去請常公子?!狈酵ゼ焙鸷鸬卣f道:“剛子他用了鳥皮昏死過去了。”
封宴眉頭皺了皺,大步往顧傾顏的大帳前走去。腳步到了門口,門外的侍衛(wèi)剛要通傳,被他一記眼刀給制止住了。腳步停在簾外,長指輕輕地搭在了簾子上,只要掀開就能一眼看到簾子里的一切。顧傾顏是挨著常之瀾坐著,還是偎在他的懷里?正思緒翻滾時(shí),里面?zhèn)鱽砹祟檭A顏輕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