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吏目們的涌入,涼亭內(nèi)一下子就擁擠了起來。
謝璟瀾見進來的人比較多,便伸出手臂想要拉著姬梓昭往前一些。
正是在診脈的姬梓昭瞬間渾身繃緊,下意識的閃躲肩膀避開了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
見姜廣晟隨著吏目們進了涼亭,姬梓昭索性順勢起身,請姜廣晟先給七皇子診脈。
姜廣晟此番趕來,就是為了給皇子們診脈,聽見姬梓昭的請求自是痛快答應。
謝璟麒看著蹲在自己面前這個熟悉的小白臉,悄悄地拽著自家四哥的袖子。
是他!是他!就是他!
那個跟姬梓昭兄妹相稱的小白臉??!
手臂一直舉起在半空中的謝璟瀾,哪里有空搭理身邊的弟弟,見姬梓昭又是蹲回到了自己的面前,才輕笑了一聲,“什么時候,我竟是變得如此可怕了?”
姬梓昭也是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了,抬頭正想要解釋什么,卻徑直撞進了那雙靜如止水的眸子里。
他上揚著的眼梢,似掛著三月春風,淡淡的眸光,似星輝流盼。
幾乎是瞬間,姬梓昭便又是垂下了頭,輕聲道,“微臣不敢勞煩四殿下?!?
謝璟瀾微微蹙眉,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生出些許無奈。
他最近似乎沒怎么在她的眼前晃悠,怎么她就是對他越來越抗拒了?
謝璟瀾這邊正想著,自己又是怎么把人給得罪了,就是聽見姬梓昭幾不可聞地道,“謝謝。”
謝璟瀾一愣,頗有一種聽錯了什么的感覺。
姬梓昭并不喜歡這種欠著別人什么的感覺,如今說出來反倒是輕松了不少。
奈何如今人多口雜的,她也不好將事情說得太明白。
只是姬梓昭不把話說明白,謝璟瀾就得靠猜的。
從小到大,無論是什么人什么事,謝璟瀾早就是習慣了去揣摩和猜測,正是如此,他才能在這如履薄冰的皇宮里,小心翼翼的過活著。
可是現(xiàn)在,面對姬梓昭的這聲謝謝,他是真的不知從何而來啊。
但是謝璟瀾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生怕將好不容易愿意靠近在自己面前的她,再次推向一旁。
謝璟瀾,“……”
第一次發(fā)現(xiàn)被人道謝,也是這么毛骨悚然的事兒。
涼亭里亂糟糟的,其他人倒是沒有注意到姬梓昭跟謝璟瀾。
但正是給七皇子診脈的姜廣晟,卻不可能聽不見。
聽著四皇子跟姬梓昭之間的對話,他的心就是跟著沉了沉,連按在七皇子脈上的手指,都不由得加重了幾分。
謝璟麒,“……”
喲,這小白臉力氣還挺大!
而一直豎著耳朵關注這邊的謝璟舟,也是把剛剛話一個部落的聽進了耳朵。
始終閉著眼睛的謝璟舟,氣得心口陣陣發(fā)冷。
本是想逼姬梓昭不得不低頭,結果反倒是將自己置在了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境地。
可就算謝璟舟不睜開眼睛,他也是能夠想象得到姬梓昭跟四皇兄說話的語氣,該是如何的溫柔細語,羞澀難當……
姬梓昭這個賤人,竟是當著他的面秀恩愛!
果然,姬梓昭跟四皇兄之間有問題!!
正是給五皇子診脈的鄒寒笙,就覺得手指下的脈搏沉而有力,鼓動而跳。
鄒寒笙,“……”
這昏迷著的五皇子是做了什么夢給氣成這樣?
脈都是要從手腕里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