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寒自然接到旨意了,他還來不及向慕晚吟坦然,藺云婉的拜帖就送了過來。
第二日,人便上門了。
慕晚吟睡了些時日的懶覺,成了習慣,快到午膳的時候才起,斂秋來伺候她的時候,低聲說道,“王妃,藺氏嫡女來了?!?
慕晚吟頓時瞪大眼,“藺云婉?她已經(jīng)來了?”
斂秋點頭,“半個時辰前,寂無姑姑去府門口迎接的,王爺在撫遠亭招待她?!?
原本她不該來慕晚吟面前多話的,但她打聽過了,這位藺氏小姐,不僅與王爺是舊相識,而且曾幾次來過宸王府,似與王爺交情不淺。
再加上拂冬也從顧公子那邊,得了些八卦,說這藺家小姐,原本是皇上屬意,要賜婚給宸王做王妃的。
慕晚吟對著鏡子梳妝的時候,秀麗的柳眉蹙了起來,“之前我問他的時候,他跟豫都遮遮掩掩的,他說他們認識,卻沒仔細說,他們究竟認識到什么程度,也沒說過……”
他也沒說過,他幾乎與藺云婉被賜婚!
蕭驚寒,你究竟在隱瞞什么?
慕晚吟對藺云婉有著十分的好奇,但蕭驚寒沒有叫她前去,她這么貿(mào)然過去了,倒顯得有失風度。
沒有理由,又不得不去,慕晚吟實在是不想這么猥瑣的。
但,她還是去了。
只不過沒有確定情況之前,她只是站在抄手游廊的雕花墻壁后面,隔著一墻鏤空,往遠處的亭子眺望過去。
也許是她不該這么來,也許是她本就不該來,這一眼望過去,像是望了把刀子,戳在了她心口。
撫遠亭里,蕭驚寒與藺云婉一同賞景,蕭驚寒一襲玄衣,金線暗繡,低調奢華;他對面的女子穿著白鶴欲飛的碧霞羅長裙,精美的刺繡圖案在陽光下閃著微光,正映著她微微揚起的嘴角,帶出一抹自信端方的笑意。
“《深溪浣花詞》是小女十年前所作,王爺還記得其中詞句,是小女的榮幸?!?
她的聲音似寒雪初融,山間冷玉染上霞光,低緩溫柔,比臉上的笑意,更令人迷醉。
慕晚吟心頭,無端生出一股嫉妒來。
十年。
她與蕭驚寒相識了足足十年,蕭驚寒還記得她十年前寫的詞句。
只這么一打照面,聽她說了一句話,慕晚吟沉穩(wěn)的心,就開始大面積的開裂,崩盤。
蕭驚寒表情淡淡,起初并未有什么顏色,眉眼間還帶著疏冷,只不過談起了從前他在藺家入學的日子,他回憶起年少的意氣風發(fā),面容漸漸變得柔和。
他不知道,自己這副樣子,在慕晚吟看來,不像馳騁沙場,馬踏骨血的大將,只像個矜貴高雅,溫潤如玉的貴公子,與藺云婉的氣質,正好相配。
這樣的蕭驚寒,是她未曾見識過的。
藺云婉也將愛慕藏的很好,今日只當來與蕭驚寒舊友見面,相談甚歡。
已快到午膳時分,寂無姑姑備好了宴席正要來回稟,走過了垂拱門,就看到慕晚吟獨自站在墻邊,凝視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