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陪著馬文龍終于回到了劉集的根據(jù)地,而在馬文龍的一再邀請之下,張賢參觀了離劉集并不遠處的新四軍第五師師部駐地,并有幸見到了師長**,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過了四十年后,這位李師長會成為共和國的國家**。
第五師在頭一年年底前與鬼子有過一次很大的交鋒,日偽軍幾萬鐵壁合圍,最終無功而返,他們成功地沖出了敵人的包圍,轉(zhuǎn)到了安全地帶。
張賢不是第一次來到新四軍根據(jù)地,對于這種軍民之間、官兵之間的**的氛圍,他早已感受過,這與國軍相比,確實有著天壤之別。在國軍中,先不說軍民之間如何,便是官兵之間,森嚴的等級制度便使之形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高墻。而此時,馬文龍正通過張賢的親身感受,旁敲側(cè)擊地向他推銷著**的信條。在不知不覺中,張賢也接受了馬文龍的某些觀點,比如**人所提出的關(guān)于抗日的某些主張,尤其是**的那篇《論持久戰(zhàn)》,這種東西,在他的軍隊里根本就看不到的,也是不允許出現(xiàn)的??墒钱旕R文龍表示希望他能與自己在一起戰(zhàn)斗時,他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馬文龍布下的局,本能地將剛剛接受的理念又吐了出來。畢竟,張賢這些年來,一直在黨國的培養(yǎng)中成長起來的,那種在軍校里就已經(jīng)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不可能就在這么幾天內(nèi)拋棄,是馬文龍操之過急了。張賢也畢竟是一個軍人,他也曾思索過馬文龍所提出的問題,但他認為,國家的事還是由那些政治家們?nèi)ジ愫昧?,他只要帶好自己的兵,打好自己的仗。如果讓他背叛曾與他朝夕相處的那些戰(zhàn)友,那些同學,那些長輩;如果真如馬文龍所擔心的那樣,到時國共真得再打起來,他怎么可能將槍口對準方師長、胡師長、羅參謀長以及**、王元靈、張慕禮、黃新遠甚至于自己的二弟張仁呢?畢竟,在**這邊,他只有馬文龍這一個朋友,也只有張義這一個弟弟,這邊的份量與那邊的份量相比,差得何止是萬千呀!
張賢覺得不能再在這里呆下去了,如果再這么呆下去,他真要懷疑,總有那么一天,自己真要被馬文龍和張義給赤化掉了。
當聽說張賢準備離開劉集回轉(zhuǎn)石牌之時,馬文龍竟然有些不舍,他想了一想,還是告訴張賢:“知道我為什么要留你這么多天嗎?”
張賢笑了笑,道:“其實也不多,只有五天,與上一次比起來,差了許多!”
是呀,上一次,他在馬文龍這里呆了三個多月。
馬文龍也笑了,是呀,如果上次他的領(lǐng)導給他布置這個任務,別說讓他策反這一個張賢,就是策反他那一個整連都沒有問題,而今卻是今非昔比,張賢在國軍里的地位更加鞏固,同時,他的思想也更加頑固。
“說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會只想著把我赤化吧?”張賢開著玩笑,但這個玩笑卻又如此得認真。
馬文龍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是呀,我一直想把你赤化掉,你說你這個小腦瓜怎么就轉(zhuǎn)不過這根筋來呢?我當初和你這般大的時候,我那個連長只和我講了一次道理,給了我一本《**宣》,我就被徹底征服了?!?
“也許馬大哥要比我這個人更靈活,更聰明吧!我這個人就是古板,就是懷舊,就是比不了馬大哥。所以,我覺得我還是選擇我的生活,不想去比那些新潮的革命青年,我也不會喊口號,只會做事?!?
“呵呵,你這是在損我呢!”馬文龍當然聽得出他的話音,但他并不為意,還是肯定地道:“其實張老弟呀,我就是喜歡你的這種重情重義,就是看重你的這種實實在在!”
“多謝馬大哥夸獎了!”張賢客氣地道。
“好吧,我也不多跟你說廢話了,我本來還想讓你再在這里多呆幾天的?!?
“為什么?”張賢有些不高興。
“你先別急,我是想給你提供一個重要情報,如今看來,這個情報也不知道我們的人什么時候才能搞到?!?
“是嗎?”張賢有些不相信。
見他如此懷疑,馬文龍便以實相告:“老實對你說,我知道跟你同來的那個軍統(tǒng)特務為什么會留在武漢,他是不是為了搞到一份鬼子的作戰(zhàn)情報?”
張賢瞪大了眼睛,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馬文龍道,同時問著張賢:“知道三國的赤壁之戰(zhàn)嗎?”
“當然知道!”
“曹操被火燒連營,雖然是他咎由自取,但是有一個人在中間起到了一個非常關(guān)鍵的作用,如果沒有他在中間穿針引線,曹操也不會中了周瑜的計謀,你說那個人是誰?”
“呵呵,你還考我呀,你說的不會是那個獻出連環(huán)之計的龐統(tǒng)吧?”
馬文龍搖了搖頭。
張賢愣了愣,又道:“是為黃蓋送降書的闞澤嗎?”
馬文龍又搖了搖頭。
“你不會也相信那個能呼風換雨的諸葛亮吧?”
馬文龍哈哈大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提醒著他:“這個人其實是曹操的人,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