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白了他一眼,他當(dāng)然知道武小陽為什么會這樣,那是因為他自己把自己關(guān)進了心牢中,不愿意再與外人交流。
“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武小陽繼續(xù)說道:“我也經(jīng)歷過如今你所經(jīng)歷的種種,呵呵,原來的時候,我總是很自卑,覺得你是縣委**,我是人反派分子,所以就算是知道你回武漢,也不好意思來看你;當(dāng)然,我也知道你找過我兩回,那個時候我是故意躲著的,你可不要怪我喲?”
聽到他這么一說,張義也笑了起來,道:“如今你不躲著我了?還專門故意來找我?”
武小陽點了點頭,笑道:“這回好了,我是右派分子,你也是個走資派,我們兩個半斤對八兩,又都差不多了,這讓我重新找回了當(dāng)初時和你并肩一起走的自信!”
聽到武小陽這么大實話都說了出來,分明夾雜著一種忌妒與自嘲,張義也笑了起來。
看著張義的笑容又仿佛是回到了從前,武小陽也笑了,然后認(rèn)真地對著他道:“張義,你這一輩子,比起我來要平坦得多;你看到?jīng)]有,我比你更加不如,命運也更加不濟,但是我現(xiàn)在不是活得還好好的嗎?”
張義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默默地點了點頭。
武小陽又接著道:“我聽王醫(yī)生說,你的心情很不好,我也能夠理解,原來我也是有過這種情況?!彼f著,嘆了一聲,又道:“你應(yīng)該知道,原來我可是比你還能夠爭強好勝,而且比你還能吹能談的,你看看我,先是在戰(zhàn)俘營里消磨了棱角,然后又在歸管處里學(xué)會了耐心。呵呵,接著在林場知道了什么是世態(tài)炎涼,什么是人心叵測;那個時候,我連死的心都有,但是我還是活了下來!其實我跟你說,張義呀,這么多年來我覺得我學(xué)會了一項最大的本事,這也是我這一生來覺得最大的收獲!”
“是什么?”張義連忙追問著。
“忍辱!”武小陽緩緩地吐出了這兩個字來。
張義不由得一呆,默然了。
武小陽還有解釋著道:“你仔細(xì)想一想吧,什么是人生呢?呵呵,說到底,每個人都是一個忍辱負(fù)重的過程,只不過有的人能夠熬出來成為人上人;而有的人卻經(jīng)不起這種折磨,挺不住,最終只能是白受苦,成為屈死鬼!”
張義沉思著,覺得武小陽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