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說著，又想到了什么，嘆惜了一聲：“要是父親能夠和三叔、我岳父那樣，臨陣倒戈過來，或許他就不會那么凄慘！”

王金娜聽著這句話，便皺起了眉頭來，看來小虎到底沒有白受到解放軍的政治培養(yǎng)，說到最后，還是不能夠脫離所謂的一個**員的歷史觀，她有些不快起來，告訴著自己的兒子：“你父親不是那樣的人，哪怕是死，也不會背叛！”她說著，又想到了什么，嘆了一口氣，看著兒子詫異的面孔，又道：“再說了，就算是他真得投降了過來，又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呢？你三叔過得好嗎？你岳父過得好嗎？”

小虎呆了呆，竟然無法回答母親的這個問題。

小虎和錢二鳳離開了沙洋，因為小虎是連長級別的干部，經(jīng)過申請，錢二鳳也如愿以償?shù)乜梢愿』⑷ルS軍，這對于她來說，無疑是比較早地脫離了上山下鄉(xiāng)運動的苦海，這也算是她對小虎一片癡情的回報吧。

又過了幾個月，已然到了九月的下旬，王金娜忽然發(fā)現(xiàn)整個五七干校里正有一件事在悄悄地轉(zhuǎn)變著。

這一天，劉興華又過來看她，兩個人聊著聊著，王金娜就不由自主地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來，生怕又會有什么折騰人的事出來。

看了看四下里沒有人的時候，劉興華這才神秘地告訴著她：“你可能不知道，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王金娜連忙低聲地問道。

劉興華對著她道：“馬上就要國慶節(jié)了，你不覺得今天的國慶節(jié)與往常有些不一樣嗎？原來我們農(nóng)場準(zhǔn)備排演節(jié)目的，我們就有一個大合唱，唱的就是《大海航行靠舵手》！”他說著：“我們已經(jīng)排練很長時間了，前天卻被上面突然叫停了，不要我們唱了！”

王金娜愣了愣，不解地問道：“電臺里不也一直在播嗎？不會是你們唱得不好吧？”

劉興華道：“你再注意一下，現(xiàn)在你還能聽得見這首歌嗎？”

王金娜想了想，她還真得沒有注意過這些事情。

劉興華接著道：“我們農(nóng)場有一個老教師，我跟他的關(guān)系很好，他會日語和英語，他有一臺帶短波的半導(dǎo)體收音機，可以收聽到日本的電臺。昨天上工的時候，我跟他說起這事，我就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金娜怔住了。

見到王金娜沉默良久也沒有答話，劉興華忍不住地問著她：“你不高興嗎？他要是真得倒了，能卓然張義、王大虎和錢雄風(fēng)應(yīng)該都會被重新調(diào)查！”

聽著劉興華的猜測，倒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一般，但是王金娜還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她望著劉興華，終于說出了自己心頭的擔(dān)憂來：“老劉，你不要忘記了，當(dāng)年你非要我去治病的那位領(lǐng)導(dǎo)，他就那個集團里的人！”

劉興華不由得呆住了。

王金娜只能是一聲得苦笑：“呵呵，我沒有沾著他一點兒的光；看來如今要是他也倒霉了，我看我倒是有可能會沾上他的霉運！”

劉興華默然無語，如今的這種情況之下，王金娜的話真得有可能會成為現(xiàn)實。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