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陳道臨掛掉電話,緊皺的眉頭卻是沒有舒展開。怒意,再度爬上了面龐。眼中也是濃烈的疑惑不解?!皷|兒……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低聲呢喃,回蕩在書房中。陳道臨了解陳東的性格,更清楚天賜良機的偶然性和不可復(fù)制性。就算是陳東失憶了,但只要在得知了一些情況后,正常人的正常思維,都會選擇直接離開。偏偏陳東,以不是正常人的思維,放棄了這次機會,轉(zhuǎn)而繼續(xù)回到了匈奴王宮?;恼Q,不可理喻。錯過了這次機會,反倒是約定三天后,這無疑是將逃跑的難度,暴漲了好幾倍?。阂淮闻既坏奶熨n良機,一切都水到渠成,卻沒有順勢而為。如今等到三天后,蓄勢而為,所要面對的兇險和難度,也正是王玉擔心的地方。能跑而不跑,偏要等到機會錯過,不能跑而強行跑。匈奴王宮又不是自家院門,上到匈奴王和匈奴公主,下到匈奴王宮的普通士兵,都絕不可能愚蠢到看著陳東逃跑的!“呼……”陳道臨百思不得其解,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不管了,他那么做,一定有道理,如今只能盡可能的安排,降低這場風(fēng)險了?!蹦剜校惖琅R撥通了一個電話。……北域邊疆。鎮(zhèn)疆城巍然佇立在一望無垠的平坦雪原上。以一城威勢,橫壓了這漫長的邊疆之境。隨著極夜降臨。鎮(zhèn)疆城也是燈火通明,將警戒防備程度拉到了頂級。對三十萬大雪龍騎軍而,也是和衣而眠三個月的挑戰(zhàn)。不過,常年如此,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主宰房間中。篝火跳動著?;粽鹣鰠s是有些疲憊的落座在書桌前,處理著軍中事務(wù)。按時間劃分,現(xiàn)在是白天。但對霍震霄而,他是兩天一夜沒有閉眼了。隨著極夜降臨,防備難度增加,情況變得復(fù)雜多變起來。落到他手里需要處理的軍中事務(wù),也繁重起來。有些事務(wù),他還能分發(fā)給金衛(wèi)們代為處理。但有些事務(wù),卻是必須他親自處理。揉了揉發(fā)脹的眼睛,霍震霄靠在椅子上,眺望著窗外的風(fēng)雪?!斑@場極夜,難頂哦!”惆悵的感慨,很難想象是出自被所有人視若神祗的霍震霄之口。但,對霍震霄而。在明知道百族令的存在,大雪原上正暗流洶涌,蓄勢待發(fā)的前提條件下。單就是這柄橫亙在鎮(zhèn)疆城上空的破天之劍,就讓他難以輕松,喘息都變得困難了。一旦百族聯(lián)手真的達成,橫亙在鎮(zhèn)疆城上空的破天之劍落下,哪怕是鎮(zhèn)疆城,哪怕是三十萬大雪龍騎軍,哪怕是他霍震霄,也難以抵擋。偏偏,明明知道事情正在發(fā)生。饒是霍震霄,也不知道該如何遏制。滔滔大勢之下,任何人面對,所能施展的手段和力量,都變得渺小起來,宛若螳臂當車。手機響起?;粽鹣鲂表艘谎?,神情肅然起來。他接通了電話。“陳家主,有什么事嗎?”“震霄,匈奴那邊,東兒情況已經(jīng)明了。”陳道臨快速地說道:“東兒被匈奴三連冠至高榮耀加身,應(yīng)該是匈奴有所圖謀,而且東兒現(xiàn)在的處境是失憶了。”“失憶了?”霍震霄有些錯愕,揉了揉下巴,欣慰的嘆息了一聲:“如果是失憶了,那一切就好辦了?!薄安贿^,現(xiàn)在的情況,東兒需要你救援?!彪娫捴?,陳道臨聲音忽然低沉肅穆起來?!班??”霍震霄劍眉一挑,靜等下文。陳道臨緩緩地說:“東兒與我派出的暗衛(wèi)約定,三天后,匯聚匈奴王宮大門前,準備逃跑,但屆時恐怕兇險萬分,我已經(jīng)著手準備派人支援,也厚著臉皮求你想辦法接應(yīng)一下東兒和暗衛(wèi)。,”“這……”霍震霄猶豫不定:“陳家主,如今北域邊疆處在極夜中呢?!彪娫捴校惖琅R沉默了下來。顯然是被霍震霄的話,給堵住了話語。而霍震霄也不曾放下手機,目光閃爍不定,顯然也是在思考猶豫。半晌。陳道臨忽然哀求道:“震霄,真的沒有絲毫余地嗎?”“陳家主……”不等霍震霄說完,電話中,陳道臨又用哀求的語氣說:“震霄,我知道你的難處,大丈夫入伍從戎,自當保家衛(wèi)國為先,但求你想想辦法,如果光靠陳家的力量還有東兒和暗衛(wèi),真的很難從匈奴的王庭中安然逃出來?!薄拔谊惣译m然盡掌天下財,可距離匈奴實在太遠,再多的安排也是長袖難舞,如今只能奢求震霄你幫忙了?!薄瓣惣抑?,我……”霍震霄再次開口。只是,陳道臨又急忙說道:“震霄,這算是我求你的,只要你肯答應(yīng)接應(yīng)東兒,我,我……你就算要我陳道臨這條老命,我也絕不遲疑,直接給你!”轟?。』粽鹣鲅凵翊笞?,整個人都有些僵了。陳家,俯視天下豪門。身為陳家家主的陳道臨,更是高高在上,好似居于云端??扇缃?,為了陳東,卻也拋棄了所有高傲和尊嚴。儼然就是年邁老父,為子磕求一般。這樣的轉(zhuǎn)變,饒是霍震霄也沒想到,沖擊不可謂不大。深吸了口氣?;粽鹣龀谅暤溃骸瓣惣抑鳎菸铱紤]十分鐘?!迸?!霍震霄掛斷了電話。神情復(fù)雜地坐在椅子上,“啪嗒”點燃了一根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直接吸掉了半根。隨即,他便是撥通了一個電話。當電話接通后,霍震霄苦笑了一下,直接道?!皫煾?,陳東有難,陳家主請我接應(yīng)即將從匈奴逃跑的陳東,弟子該如何是好?”電話中,死寂了兩秒鐘。陳道君的聲音,緩緩響起:“震霄,陳東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拋開我與他的親情關(guān)系,也遠比你想的重要。”“弟子明白了。”“陳東……不僅僅是未來的陳家家主,記住了霄兒?!被粽鹣錾袂閺?fù)雜到了極點,電話中陳道君的兩句話,卻是讓他心潮涌動,眉頭緊鎖。不過,此時的他,也不再糾結(jié)猶豫?!叭蘸螅茏犹針屓胄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