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你先消消氣,小唐到底還年輕,咱們也是二十多歲過來的,他工作年限短,缺乏社會經驗,又是第一次走送禮的路子,沒有這方面的防范意識,倒也很正常,這次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是成長,比什么都重要?!标懞瓶闯鰜硖拼貉嗍钦娴募毖哿?,連忙安慰了一句。
唐愷敢在他面前,把事情坦白了,還值得再打磨打磨,以觀后效,年輕人哪有不犯錯的。
“你跟范老板打過電話,發(fā)過消息之類的嗎?有沒有錄音,聊天記錄什么的?總之就是一些你覺得可以拿出來當證據的東西?!标懞铺匾庥謫柫艘痪洹?
唐愷想了下,再一次搖了搖頭:“陸縣長,范老板拉著我在他們店里的內屋,單獨聊的這些事,還特意讓我把手機放在了外面,說這是他們的規(guī)矩,還說以前有人偷著錄音,最后下場很慘?!?
陸浩聽到這里,已經斷定唐愷買字畫的事,即便舉報到紀委肯定也沒用,口說無憑,而且還會打草驚蛇,這又是發(fā)生在余杭市的事情,他們想插手更是難如登天。
“小唐,這次的事對你來說是個深刻教訓,在體制內工作,得靠自己的真本事和努力,走歪門邪道即便一時得逞,將來也很可能摔下云端,體制內落馬的官員一茬接著一茬,千萬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希望你能引以為戒?!标懞颇樕珖烂C了下來,語重心長的提點道。
唐愷忙不迭的點頭道:“陸縣長,我明白,給您和春燕姐添麻煩了,我保證,我再也不會做這種蠢事了,我以后一定會好好努力,像您和春燕姐一樣,腳踏實地的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
唐春燕已經跟他說過這件事的嚴重性了,這種行為是行賄,好在金額不大,否則一旦查清楚,不僅聚寶齋和范思遠這些涉案人會被查辦,唐愷也會被追查。
陸浩點了下頭,目光看向唐春燕說道:“春燕,這件事得從長計議,短時間想找關系把錢要回來,不太現實,這樣吧,聚寶齋的情況,我先托人打聽著,這件事,你也暫時不要跟其他人透露,回頭有進展了,我會聯系你,萬一聚寶齋背后真的牽連到一些大領導,未必是我們能撼動的,你要有心理準備,我也不敢保證能幫上忙?!?
陸浩把丑話說在了前面,他雖然已經托秦怡幫了忙,可秦怡也只敢找信得過的人,暗中謹慎的打聽,以免被別有用心的人注意到,余杭市的情況,他們一點不清楚,里面錯綜復雜的裙帶關系,指不定誰跟聚寶齋走得近,還是要萬事小心,哪怕秦怡進展很慢,陸浩也能理解。
“我明白?!碧拼貉嚆读讼?。
陸浩這么說,她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余杭市是省城,比他們江臨市的情況只會更復雜,他們摸不清楚里面的情況,確實不能貿然替唐愷出頭,還是要先暗中摸查一下再說。
“至于唐愷,繼續(xù)正常工作就行,他是正大光明靠自己考進交通局的,沒人能把他開除,關于上級領導給他穿小鞋的事,我個人認為對他是一種磨煉,不用怕,該怎么應對這種情況,春燕,你也很有經驗的,多教教他,挺過去這一關,對小唐來說是成長?!?
陸浩說到這里,突然跟唐春燕一起笑了。
二人明顯都想到了當初在方水鄉(xiāng)一起工作的經歷,雖然在基層很辛苦,但每天過得很充實,哪像現在,站得越高,工作越繁重,而且機關的鉤心斗角也更多,身心都比原來累了。
寧婉晴在一旁輕易看穿了二人的想法,不禁調侃道:“春燕,你和陸浩現在這么累和忙,都是自找的,當初不往上升,就不會有這么多頭疼的事,你看我每天就是給學生上上課,批改下作業(yè),閑的時候看看書,做做飯,逛逛街,真的比你們輕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