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
周明軒正在滔滔不絕的講話,今天的會議是他牽頭組織的,主題是“安興縣政府下階段的工作重心”,他列出了好幾項重點工作,并且強調(diào)了每一項工作的完成時間,同時還不忘提醒所有人,這些工作省市兩級領(lǐng)導都非常關(guān)注。
周明軒從省里派到基層鍍金,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講起縣政府規(guī)劃來,那是頭頭是道,安排起工作也是井井有條。
“閆書記,方水鄉(xiāng)的拆遷工作,節(jié)前我就找你談過話了,你們落實的怎么樣了?拆遷計劃出來了嗎?拆遷后的土地競拍工作,組織的怎么樣了?向陽村和綠水村通知他們做好搬遷準備了嗎……”周明軒目光落在了閆聰身上,一口氣詢問了多個問題。
這項工作是重中之重,如果不拆遷,地皮就無法拍賣,兆輝煌就沒辦法介入投資,所以必須要加快推進,哪怕閆聰是陸浩的人,他也必須施壓。
其實周明軒從節(jié)前開始主持縣政府工作后,就想借機調(diào)整干部,安插自己的身邊人,結(jié)果縣委組織部長關(guān)曉青根本不同意,還讓他去請示肖漢文的意見。
肖漢文說等他正式接任縣長再說吧,周明軒連吃了兩個閉門羹,才不得不暫時擱置,知道自己想插手人事工作,沒有那么容易,只能從長計議,但是敲打下面這些正科級干部,加快速度推進工作,還是要提上日程的。
“周書記,您說的這些都在推進了,現(xiàn)在主要是拆遷款的事,省里還遲遲沒有結(jié)果,萬一到時候錢沒有批下來,那拆遷工作不就推進不下去了嘛,政府答應老百姓的做不到,我個人覺得影響不太好。”閆聰敷衍的說道,將矛盾轉(zhuǎn)移到了錢上。
他很不想鳥周明軒,可上級部門讓人家暫時主持縣政府的工作,他要是公然跟周明軒唱反調(diào),周明軒更有理由將他撤換掉了,所以閆聰一直在找理由搪塞,表面好好好,背后工作就是不推進,反正周明軒不可能跑到基層自己推進。
“拆遷的錢,那是縣領(lǐng)導該考慮的問題,省里批不批,那要看我怎么去協(xié)調(diào),不是你們方水鄉(xiāng)該操心的,你的任務就是把拆遷的工作落實下去,盡快組織拆遷的土地預競拍,這個月要是拆遷進度不行,我會覺得你不適合再待在這個位置上了,縣委會考慮更有能力的人接替你的位置,競聘上崗,不要覺得縣里沒給你機會?!敝苊鬈巼绤柕卣f道,已然搬出了“縣長”的架勢。
他先拿閆聰立威,就是為了殺雞儆猴,震懾其他人,讓在場的其他中層干部都知道,他這個縣委副書記會一直主持政府工作,直到轉(zhuǎn)正,誰敢跟他換陽奉陰違那一套,那就是自討苦吃。
閆聰臉色很難看,可這種場合,他也不可能拍桌子跟周明軒爭執(zhí),只能擠出假笑附和道:“好的,周書記,我一定努力完成您交辦的工作?!?
周明軒不再理會閆聰,目光又落在了縣農(nóng)業(yè)局長鄭寶亮身上,冷聲問道:“鄭局長,節(jié)前我跟你說的茶樹的事,深山里對外出租的千年古茶樹,縣里要將承包權(quán)統(tǒng)一收回來,再通過競標的方式整租給一家公司,這樣便于管理,這件事你落實的怎么樣了?聯(lián)系縣里那些個茶老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