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到了十一月,臨著四月生產(chǎn)的日子漸漸近了。
十一月的天氣也是冷的,四月怕冷,手上早就揣了手爐子。
晚間的時候,她正坐在椅子上整理著這些日子做出來的小衣和鞋襪,就等著到時候孩子生出來就直接給孩子穿了。
這些日子大哥也曾來看過他兩次,到底是男子,也不便多來,便常寫信過來問四月的身子如何。
四月如今回信已是得心應(yīng)手。
顧容珩平日里沒事就會教四月認(rèn)一些較為生僻的字,四月如今幾乎很少會見到不會認(rèn)的字。
且顧容珩又一筆一筆教四月練字,顧容珩的字本來就好,他教四月寫的字,現(xiàn)在比起魏時云也不輸。
本來顧容珩還給四月請了一個女先生,專門來府里面給四月教四書五經(jīng)。
倒不是讓四月有多才學(xué),不過是四月自己要求的,為的是往后也不給顧容珩丟臉。
四月學(xué)的也十分認(rèn)真,時不時還能與顧容珩探討一二。
這邊春桃一邊替四月收拾著,一邊笑道:“太太給小公子做這么多小衣,估計穿都穿不過來。”
四月手上拿著只小鞋子笑道:“穿不過來就放著,興許往后還能用。”
春桃就捂唇笑:“也是,將來還有小小公子要穿呢。”
四月笑著抿唇,又感覺肚子又餓了,就叫陳嬤嬤去端碟栗子糕來。
陳嬤嬤還沒去,季嬤嬤就忙說道:“太太下午這才吃了多久,怎么又餓了?”
“臨著生產(chǎn)的日子近了,太太更要注意些吃食,免得到時候受罪。”
季嬤嬤是大夫人專門叫來四月身邊的,特別是這最后兩月,季嬤嬤都嚴(yán)苛管理著四月的飲食,多的是忌諱。
四月知道季嬤嬤是為了她,都應(yīng)著。
只是現(xiàn)在四月覺得自己的肚子餓的直叫,也不知怎么的,最近她餓的很快,剛吃了沒一會兒就餓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吃太多,免得肚子里孩子生的太胖,可是餓起來四月便忍不住了。
陳嬤嬤也在這時候道:“太太還是聽季嬤嬤的,過來人的經(jīng)驗,太太該聽的?!?
四月只好忍著,一直忍到了半夜。
半夜里四月的肚子餓的睡不著,顧容珩看人翻了半夜也不睡,摟著人問也不說,就起身點了燭火去瞧。
一低頭就瞧見四月正可憐兮兮的看他,又軟軟喊了聲:“四月肚子餓了?!?
顧容珩可心疼壞了,連忙叫人送糕點進(jìn)來。
糕點送來了,顧容珩親自拿了一塊送到四月嘴里,知道四月這些日子不能貪吃,倒將人餓著了。
他眼里有疼惜:“委屈四月了。”
四月咬了一口糕點,又看向顧容珩,吃完了才道:“四月不委屈,嬤嬤是為四月后頭好生才不叫我多吃?!?
正是因為這樣,顧容珩才心疼人。
他明知她在受著罪,卻幫不了她。
顧容珩輕聲道道:”等孩子生下來后,四月想要吃什么,我便讓人給四月做?!?
四月不由一笑:“估計那時候我已經(jīng)沒這么饞了?!?
顧容珩笑了笑,又往她嘴里喂了一口。
四月連著吃了兩塊,顧容珩怕她吃多了入睡也不好,就叫人端來茶水凈了口。
現(xiàn)在四月肚子太大,他也只能從身后抱住她,握著她的手又低聲安慰著。
四月默了默,忽然握緊了顧容珩的手細(xì)聲道:“夫君,四月有些害怕?!?
顧容珩知道婦人生產(chǎn)便是一道鬼門關(guān),聽著四月的聲音心中難受,也只能低聲哄著:“四月放心,到時候我會請來京城里最有經(jīng)驗的穩(wěn)婆過來?!?
“四月不會出事的?!?
四月咬著唇點點頭,可是那握緊的手指還是暴露了她心里的緊張。
顧容珩自然感受到了,半撐起身低頭吻向四月的唇畔,低低撫慰著:“小四月不怕,我一直陪著小四月的?!?
”四月只是第一次,害怕是難免的?!?
“不管到時候會出什么事,即便孩子不在,我也一定會保著我的小四月平安?!?
說著顧容珩又在四月的額頭上落了一吻:“小四月信我,我不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四月呆呆聽著,不知為何又紅了眼眶道:“四月相信夫君。“
顧容珩看著四月眼角的淚光,脆弱柔弱,在燭燈下柔軟使人心憐。
他用拇指撫去四月眼角的淚光,心也跟著微微一顫。
不止是四月害怕,他亦是同樣害怕的。
只是顧容珩在四月面前很少會露出脆弱,這會兒瞧著四月這般不安模樣,情緒幾乎也克制不住。
他的手掌蓋在四月的眼睛:“四月,睡吧?!?
四月就聽話的閉上眼睛,直到顧容珩將手拿開,她才發(fā)現(xiàn)燭燈已經(jīng)被熄滅了。
她靠在顧容珩的懷里,又小聲道:“夫君也不要擔(dān)心四月。”
“四月知道每個婦人都會這樣的,四月只是有些害怕?!?
“或許到時候就不會怕了?!?
“季嬤嬤說生產(chǎn)的時候也沒那樣疼?!?
顧容珩吐出一口氣,擁緊了四月,半晌才低啞道:“小四月怎安慰起我了?”
“該我護(hù)著小四月才是。”
他又握著四月的手,與她十指相扣道:“等四月生完孩子養(yǎng)好身子后,四月想去淮西么?”
此刻四月閉著眼,喃喃道:“再說吧?!?
顧容珩聽出四月話里的倦懶,笑了笑也不再說話,只是四月?lián)淼酶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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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四月上午還打算去院子里走走,只是還沒跨出去肚子便開始疼了,連忙叫來季嬤嬤過來。
季嬤嬤扶著四月去椅子上坐下,看著四月這般場景,又問了四月一些感受,問完了便知道應(yīng)該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