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視線一瞥,就對上顧景杭意味不明的眼神,“誰的電話?他怎么還能直接去你家里?他有你家密碼?”
“我都沒有?!?
末了,還補上這么一句。
什么意思?
懷疑我還沒離婚就給他戴綠帽?
他確實是這種人。
我懶得解釋,不咸不淡地開口:“好朋友?!?
“什么朋友?”
“顧景杭,”
我莞爾一笑,柔聲道:“死人是不會刨根問底的?!?
既然他愿意做一個死了的前任,那就死透點。
顧景杭險些氣笑,舌尖抵了抵腮幫子,冷笑連連,“行?!?
抵達墓園,下車后,我徑直沿著臺階往山上走。
見他沒跟上來,我只好回頭等他。
一轉身,看見他提著籃不知何時準備的,黃白相間的菊花,不由愣了下。
我抿唇,“謝謝?!?
“謝什么?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他淡聲道。
待他邁著大步跟上來,我們才并肩往我爸媽墓碑的方向走去。
這樣也好,盡管是表象上的和睦,但爸媽泉下有知,應該能放心一些吧。
墓園常年有專人打理,墓碑處只有少許灰塵。
說起來,明明我父母已經(jīng)離開了這么多年,其實我也不會經(jīng)常想起他們了。
更不會像小時候,常常整夜整夜地躲在被子里哭。
可是此時,看見墓碑上他們的照片時,眼淚就不受控制地大顆大顆砸落。
顧景杭素來衿貴清冷的人,竟陪著我跪下。
“爸,媽,抱歉,直到現(xiàn)在才陪云錦來看你們。”
顧景杭嗓音溫和,認真磕了三個頭,磕到最后一個時,他說:“以前是我做得不好,以后我會學著……”
再后面的話,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我聽不清了。
算了,也不重要。
我們沒有以后了。
“爸爸,媽媽……”
我觸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眼淚越流越兇,許許多多的話最終只變成一句:“我好想你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