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一下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邊回撥電話,邊往外走。
“站住,”傅錦舟從平板上抬起眼睛,“什么事?”
往外沖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被他叫住,江梨更冷靜了一點,回過身看他。
“是我媽?!?
“程娟去找我媽了,她很激動,恐怕會出事。”
傅錦舟放下長腿站起來,“去換衣服,我來安排。”
趕往醫(yī)院的路上,江梨給程娟發(fā)消息:我是傅錦舟,沖動解決不了問題,我們可以面談。
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視線,傅錦舟挑眉看她。
江梨朝他點頭,眼神沉肅,“借你用用?!?
“傅錦舟”的名字和語都足夠有分量,本來一直不接電話的程娟,轉眼把電話打了過來。
江梨立馬把手機交過去。
“選個地方,我們談談?!备靛\舟平靜開口,另一手安撫地拍了拍江梨手背。
江梨沒留意他的動作,靠在他身側,側耳聽電話里的回答。
程娟說:“就在江平市鈴木醫(yī)院,白雅萍的病房見?!?
電話又被掛斷。
江梨在喉嚨里狂跳不止的心,暫時落回了肚子里。
但就算這樣,她之后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傅錦舟明白她的擔心,全程攬著她,雙眸微閉,陪她沉默。
下車時,天邊晚霞正烈,層層疊疊暈染天地,似油畫,美不勝收。
江梨無心觀賞,埋頭就往醫(yī)院里走。
到了這種時刻,她那種超越年齡的持重感才不經(jīng)意展露幾分,步子明明很快,但每一步都踩的很穩(wěn),著急,但并沒有驚慌失措。
傅錦舟是第二次看到這樣的她。
第一次,是在學生時期,集體露營時遭遇山火。
在一片雞飛狗跳里,鎮(zhèn)定指揮的她如同異類。
那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她——
繼兩天前短暫蘇醒過后,虛弱不堪的白雅萍至今沒有再恢復過意識。
就連被匕首抵住脖子,也無知無覺地躺著。
江梨一進病房,瞳孔就微微一縮,盯著眼前驚悚的一幕,她立在門框內(nèi)沒有動。
“刀放下,沒到這個份上,除了我媽的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彼齽?。
她不明白程娟為什么突然發(fā)瘋。
但她不敢問,怕又一次刺激到她。
傅錦舟越過她往前走了兩步,站定,收斂周身氣場,人顯得平淡和氣,“說說你的訴求?!?
程娟一手拽著白雅萍細瘦的上臂,另一手把刀尖又往前送了送,像個走上絕路的亡命之徒,說話時聲音都在抖。
“傅少對江梨果然上心,分分鐘上億生意的傅氏太子爺,陪她趕過來推了多少事?”
她本來還有點不信傅錦舟會幫江梨騙她。
可現(xiàn)在不得不信。
她只慶幸自己夠果斷,立刻過來拿住白雅萍,不然,哪天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而程娟的話倒是提醒了江梨一件事。
傅錦舟最近居家辦公,說是事少,可實際上除了一日三餐,忙得另外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他該不會是用陪伴,來側面為他傷到她的事道歉吧?
那可真不用。
給她錢和空間更實在。
“人都有閑暇的時候,你別想太多,”江梨出聲,“那些股份房子我可以還給你,你還想要什么?”
“傅氏股份,你有沒有興趣?”傅錦舟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