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翎繼續(xù)說:“其實(shí)我哥昨天都醒了,不過醒了一會兒就又昏了,可能失血過多,虛了?!?
她心里其實(shí)也是后怕的。
鐵水山那種又偏又荒,傳聞鬧鬼的地方,要是她哥挨那一刀被戳漏了肺葉或者其他內(nèi)臟,絕對挺不到醫(yī)院。
“嗨呀,別說我哥了,姐你從頭到腳傷的沒一塊好肉,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吧。”
江梨除了疼、暈、想吐,別的感受都是次要,她閉上眼睛,說:“我的都是小傷。”
陸翎聽不得她把受傷的事輕描淡寫,“還小傷,你這都昏迷第三天了,后腦勺都讓人敲爛了!萬一腦出血什么的,就算不死后半輩子也毀了!”
感激地抬了抬嘴角,江梨有些撐不住沉重的眼皮,不自覺閉上眼睛,“好在,沒有萬一……我一會兒,想去看看傅錦舟……”
她虛弱到說著話就睡了,怎么去看別人?
陸翎嘆了口氣,順手開了加濕器,捏著手機(jī)出去了。
傅錦舟就住在江梨隔壁病房,陸翎過去看他還沒醒,就撥了電話給孫逸。
“江梨姐醒了哦?!?
孫逸忙得四腳朝天,知道人醒了,聲音明顯松懈幾分,“醒了就好,她出事,比老板本人出事更嚴(yán)重。”
幾次三番下來,他總算懂了,江梨根本就不是什么得寵點(diǎn)的情婦、床伴。
他家老板這次又急又怕,不顧安危帶頭沖鋒,簡直把江梨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
他只慶幸自己沒怠慢過江梨。
同時更慶幸江梨不是那種柔弱膽小,一味需要人保護(hù)的女人。
她及時替老板止血的操作非常重要,不然,光失血都夠要老板的命了。
“哼,”陸翎略帶不滿道:“你少替渣男說話?!?
頓了頓,她說起正事:“我哥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再醒,公司那邊怎么辦?”
孫逸:“之前老板醒來,要求我封鎖消息,公司的事,我暫時頂?shù)米 !?
陸翎恍然大悟,“怪不得傅家那邊,都沒人來醫(yī)院探病呢?!?
正說著,就聽到病床方向傳來細(xì)微的動靜。
陸翎轉(zhuǎn)頭,就見傅錦舟已經(jīng)掀開被子,像是要下床。
她顧不得掛電話,趕緊沖過去按住他,“誒誒誒,你別亂動,傷口裂開怎么辦!”
傅錦舟看向她,瞳色幽深,臉上毫無血色,比平常更顯得不近人情。
“她怎么樣?”他啞聲問。
陸翎知道他在問誰,“醒了,不過精神不好,又睡了,你先把自己養(yǎng)養(yǎng)好,臉白的跟鬼一樣,別嚇著江梨姐?!?
點(diǎn)頭,傅錦舟干燥起皮的嘴唇動了動,低聲道:“叫孫逸過來?!?
通話還沒掛斷,陸翎直接抬手傳達(dá)他的意思。
沒多久,孫逸來了。
“老板?!?
傅錦舟閉著眼睛,一臉病容,“查到了什么?”
走近一步,孫逸回話:“當(dāng)天,我們的人連夜上山,但除了后山山坡上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沒抓到其他人,就痕跡來看,其他人應(yīng)該是開車跑了,所有事都還在查?!?
“那個男人呢?”傅錦舟問。
“顱腦損傷,醒來的機(jī)會不大?!?
傅錦舟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吩咐:“把江梨安排到我身邊。”
換病房前,江梨醒了。
知道要搬到傅錦舟身邊去,她沒說什么,被陸翎扶著坐上輪椅,就那么直接過去了。
她進(jìn)病房時,傅錦舟還在睡,病態(tài)白的臉上落一層夕陽余暉,整個人像是華麗精致又脆弱易碎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