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舟沒有回答她的“然后”,先解釋:“大學期間,我過的并不輕松,所以沒有心思談感情?!?
點頭,江梨問:“所以為什么后來答應見我,又放我鴿子,直接出國?”
因為他應約又爽約,她徹底成了學校里的笑話,成了大家口中,被傅少隨意玩弄的蠢豬。
傅錦舟玩弄過的人,哪家少爺小姐都想跟風玩玩看。
于是傅錦舟一句話不說,瀟灑出國,她則開始了充滿霸凌的地獄生活。
哪怕大四后期,她已經(jīng)盡量不去學校,但在領(lǐng)畢業(yè)證那天,她被一伙男女圍堵,最后出意外進了醫(yī)院。
也是那次入院,她沒能見到爸爸最后一面。
一覺醒來,爸爸死了,媽媽病重,整個江家落在了插足者手中。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想恨,可恨誰呢?
恨傅錦舟嗎?
恨那些嘴臉丑陋的陌生人?
還是恨她自己?
再后來,她什么都不想了。
定下目標,丟掉自怨自艾,也扔掉自尊心和羞恥心,逢迎在程娟、霍川、以及無數(shù)臭男人中間。
“我記得那天的事。”傅錦舟朝她伸手。
因為想起那些不好的往事,這一刻,江梨心里對他有點抵觸。
可望著他缺血色的雙唇,她還是妥協(xié)了,放下膝蓋上的電腦,起身走到他身邊。
傅錦舟拉她坐下,緊緊握住她的手,“赴約之前,我住的地方無端起火,逃生后,我被連夜送出了國?!?
“在國外還發(fā)生了很多事,我自顧不暇,苦撐很久才能回來,所以……”
他把她的手拉到臉側(cè),感受她手背的微涼和滑軟,眼底含帶幾分歉意,“對不起,那天沒有去見你。”
江梨心里泛苦,聽他這么說,想罵他兩句都罵不出口。
她能說什么?
怪他當年沒愛上她?
他只是有比情愛更看重的事要率先完成而已。
就跟現(xiàn)在的她一樣。
但不管理性上,她再怎么理解他,感情上,她還是因為自己不被看重的真相而感到難過。
別開眼睛,江梨試圖從他掌心把手抽出來,“說白了,還是不喜歡我,不然……”
傅錦舟打斷她:“喜歡?!?
江梨停下動作。
傅錦舟神情愈發(fā)鄭重,“很早的時候就已經(jīng)動心,只是那時候不懂,沒能正視自己,好好對你?!?
“后來回國再見,才漸漸明白過來……”
張了張嘴,江梨忽然忘了自己想說什么。
她一眼不漏,看盡他眼底的認真。
那根因他卡在心里很多年,名叫“執(zhí)念”的刺,在這一刻被他親手拔除。
可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因此多了個破口,止血結(jié)痂不知道要花費多久。
“我知道了?!彼f,然后從他手里抽出手。
傅錦舟一靜,緩緩抬眸,目光凝固在她臉上,“知道了?”
僅僅只是,知道了?
他不信聰明如她,會不清楚他挑明心思的用意。
江梨垂下纖長濃密的睫毛,沒有讓他直接看進她眼底,“嗯,就是這樣?!?
恰巧,房門被敲響,保鏢買好了吃的,過來送外賣。
剖白內(nèi)心的談話就此告一段落。
也就幾分鐘的時間。
江梨已經(jīng)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小方幾旁邊擼串,就好像前一刻堪稱沉重的談話,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傅錦舟一直看著她,眼神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