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冠首從書案后起身,走到關(guān)山衣身前,鄭重地對他執(zhí)了一個歉禮道:“冠首已然相通。之前是冠首無禮了,還望關(guān)兄勿怪?!?
關(guān)山衣見齊冠首對他折腰下拜,面上怒色頓收,連忙出手托了齊冠首的禮:“您這是作何?山衣豈能受您此禮?”
齊冠首收禮直起身來,搖首道:“此禮乃應(yīng)當,勞關(guān)兄等我到如今。”
關(guān)山衣看著齊冠首的如畫眉目問:“主公,您還要稱山衣為‘關(guān)兄’?”
“錦榮。”齊冠首伸手執(zhí)了關(guān)山衣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道:“我做下此決定,前路未明。錦榮愿與我同行嗎?”
關(guān)山衣見齊冠首這次確實已下決心,如逢甘霖,徑直在齊冠首面前行下了士禮,肅聲道:“關(guān)山衣,字錦榮,拜見主公!”
夜幕降臨,一輪明月高懸在天空中,皎潔的月光透過云層灑在外帳布面上,泛出銀色的光輝。
于弘毅跟著林知暉進入寢帳后剛在茶案前坐下,便問道:“最近與那齊冠首是怎么回事?”
“他態(tài)度平和,我自然也要態(tài)度平和?!痹谟诤胍忝媲?,林知暉卸下了附著在臉上的冰冷面具,說話間眉目微揚,尤顯少年銳氣。
于弘毅見林知暉神采飛揚,秀麗的俊容也帶上了幾分笑:“看來齊雅死了的這段時日,你心情頗好?!?
“是啊,齊雅死了,等我再給大姊謀個兩郡的地盤,我也該歸家了。”
于弘毅低笑出聲,給對面的林知暉倒了杯煮好的茶水,問:“所以齊冠首是想收服你?”
“他不想收服我,想勸說我?guī)П缎Х菽??!绷种獣煻似鹩诤胍銥樗宓牟瑁瑴\喝了一口。
于弘毅聽到這里眉心微抬:“難怪你對他生有了好感?!?
林知暉若有所思道:“他好像確實不中權(quán)欲。否則當初也不會將已經(jīng)掌下的軍權(quán)讓給齊雅?!?
“但符州牧明顯在覽州那邊遭了自己人的暗算?!绷种獣煷_定道:“他應(yīng)該是后知此事的。”
于弘毅唇邊掛了一絲諷笑:“齊氏在大濟亂前便私養(yǎng)了如此多的兵力,必有野心。而齊冠首作為齊長錚唯一的嫡孫,便是他不想掌權(quán),只怕他祖父也不允許。我們?nèi)缃穹肿叩氖驱R雅的權(quán),而齊冠首想收權(quán),我們立場便天然對立,勿要對他掉以輕心。”
林知暉想到今日齊冠首在兩句話間,就輕而易舉地揭穿了他籌謀多日的謊,面色也沉了下來。
“三哥說的不錯,之后我會對他更加小心的?!?
“那就好?!庇诤胍阄至种獣煂R冠首當做了那全無私欲的圣人。
林知暉搖頭失笑:“三哥在想什么呢?還將我當做當初那個魯莽的小子么?能兵不血刃的在這里拿下兩郡之地與四萬兵力最好,若是不能........”
話說到此,林知暉那雙與林知皇肖似的鳳目中湛出厲色:“那便血戰(zhàn)!”
吃進嘴里的東西,豈能再吐出去?
若是吐出去了,他這些年的蟄伏與忍耐又算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