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垂下眼,睫毛顫顫巍巍,脊梁骨都是冷的。
“這次醫(yī)院一定會去。”傅瑾時抬起她的臉?!澳愫薏缓尬?,都在我掌心?!?
郁梨渾身緊繃,他吐露一個字,喉結滑動一下,凌厲的尖凸,劃破她的肚腹,重擊她五臟六腑,帶上枷鎖。
“傅瑾時——”
郁梨匍匐在他懷里,他的心跳,貼在她臉頰躍動,胸膛溫度是巖漿,如火山地動山搖噴發(fā)般,死亡倒計時。
郁梨必須制止,自救?!拔覀円欢ㄒ@樣?如果我恨你,就永遠不會聽話,我嫁了人會跑,懷了孕會墮,屆時你就滿意了?你為什么不能給我一個喘息的機會,非要逼我瘋癲,自殺,萬劫不復?”
傅瑾時手上一緊,眼中自始至終的冰霜,裂開一條縫隙。
郁梨迅疾捕捉到,“你已經(jīng)親眼所見,我沒有懷孕。你去醫(yī)院,是為了懲罰我之前騙你,給我教訓。”
她聲音嘶啞起來,軟趴趴癱軟在他臂彎,“傅瑾時,我二十二歲,比不上你商場對手那些老狐貍。我不聰明,手段也不高明,我玩不過你,我只是想喘息一下?!?
郁梨的一滴淚淌在眼角,滑入發(fā)跡,濡濕的水跡冷的他心口一揪。
傅瑾時眼底漸漸松弛,掌心貼上臉頰,拇指拭去眼尾水跡。
郁梨望著他,水霧氤氳的眼睛,倒影他,含著他。
“我很累,沒有一絲力氣,一低頭眼淚就掉,閉上眼不想睜開?!?
車輛降速,地下停車場甬道對向駛來一輛車,橘亮的黃光照在墻壁導向標識上,綠瑩瑩化成一個動態(tài)的箭頭。
指向她的末路。
傅瑾時神色倏而溫柔,手臂加力擁住她,在她耳畔柔聲,“這次檢查……”
他的話突兀被一陣鈴聲打斷。
之前上車撕拽,他的手機掉在座椅上,此時一低頭,來電顯示是竟是沈黎川。
別的來電,傅瑾時直接掛斷,但沈黎川的……
他注視著郁梨,接起。
沈黎川聲音充滿疲憊,背景是機場廣播,“我要見你,就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