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垂眸,“你之前——”
“我之前說過的代價,對嗎?”沈黎川有絲笑,笑的卻仿佛千溝萬壑,深海,火焰,他掉下去爬不上來,一霎之后,這絲笑也湮滅不見。
“那是迎娶傅文菲的彩禮?!?
郁梨松口氣。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祝他幸福太假,祝他平安,又像綠茶他不幸福。
最后長久的沉默里,氣氛微妙而又沉重。
沈黎川聽著電話里,近在耳畔的清淺呼吸聲,門外是沈父諄諄勸導。
“這次不是父親背叛你,就算父親不阻止你,沒認作彩禮,只要傅瑾時想,你也斗不過他,傅文菲有這樣一個好哥哥,是她的福氣,將來也是你的福氣?!?
沈黎川凝視著窗外,一棵凋零的法國梧桐,錯落疏朗的枝杈遮掩了晨光。
窗臺上兩只鳥,一只迎著朝陽飛走,一只留在原地,隔著玻璃與他對視。
“郁梨,蛇頭稍后會聯(lián)系你,祝你一路順風,再別回來了。”
電話掛斷。
郁梨放下手機,蛇頭已經(jīng)發(fā)來短信,約一小時后,在市中心正弘城見面。
早高峰擁堵,從深恒到正弘城,保守預計四十分鐘。
時間不寬裕,郁梨索性不去深恒,在路邊攔了出租車直奔正弘城。
她坐司機正后方,出租車空調暖風的味道,刺激她頭昏腦漲,胃里翻騰不休。
爭取司機同意后,她摁下窗戶,冷風沿著縫隙灌進來,吹的她頭發(fā)亂舞,隱約看見有個相熟的身影,像是劉蘭,舉著手機在追她。
她并不確定,捋頭發(fā)想要看清。
車輛拐過路口,綠化帶里粗壯的春櫻,完全遮住了視線。
郁梨沒有叫停,黑診所已經(jīng)被傅瑾時發(fā)現(xiàn)了,劉蘭這顆雷爆過,她跟她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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