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登機后一直閉目養(yǎng)神,她坐位靠窗,傅瑾時靠過道。
頭等艙坐位間距寬,他身高腿長,單腿翹起,疊在另一條腿上,腳尖與前座也留有余地,郁梨卻像結(jié)結(jié)實實被堵著里面。
“我們結(jié)婚?!?
郁梨以為聽錯,忍了忍,忍不了,睜開眼。
傅瑾時松弛的坐姿,側(cè)身偏向她,手臂橫在扶手上,他出門在外總有一種嚴肅板正,這會兒顯而易見的放松,郁梨卻覺得他這幾分寫意松散之下,是弓弦繃斷致命危險,是回國后的溫文面具粉碎,悉數(shù)放出心中囚獸的自在。
她嘴硬,“你娶誰,我嫁誰?”
傅瑾時面目懸停在郁梨一臂之外,他登機后脫了外套,黑色襯衣解了領(lǐng)扣,喉結(jié),鎖骨,袒露的一小片精壯飽滿的胸膛,張滿侵略性的野氣,剛硬。
壓倒式的氣勢。
郁梨有些恐懼,恐懼他無所顧忌,再回到那四年。
“娶你,嫁我。”
郁梨拉開距離,后背緊緊貼上艙壁,舷窗邊棱硌的她一顫。
傅瑾時鉗住她手腕,機艙光線不算刺目,映得她指尖白潤無瑕,沒有血色,像極了羊脂白玉。
可玉石太冷,他如何都無法催生她情熱,哪怕一絲留戀。
“若無意外,林嫻姿是你母親,只是時機不好,她認不了你,帶不走你,但不會太久,可能是夏天,最晚不會超過年底?!?
郁梨驚愕望著他。
香江,她來得殷切,走得倉促,倉促的沒個確切答案,又仿佛盡在意會之中。
這種看得到、握不住的不確定,傅瑾時詭詐,應(yīng)該大加利用。明里拖她,暗地協(xié)助莫士誠。
她毫不反抗上飛機,便是預(yù)防他這點,始料未及他竟會直接肯定。
“你拿她威脅我結(jié)婚?”
傅瑾時掌心緊貼她掌心,分開她手指,十指相扣,她白,他黑,細膩與粗糲,襯得他疤痕也猙獰。
像荊棘叢鎖著玫瑰,野獸囚養(yǎng)公主。
強與弱,奪與逃。
看似貼纏,永遠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