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拋開一切的合約條例和責任感,我問的是,那你呢?陸星怔住了。
醫(yī)院夜晚窗外漆黑的天空和此時吵鬧的蟬聲重合交疊在他的腦海里。
不同的場景同樣的話,記憶如潮水一般朝著陸星洶涌而來。
那我呢?陸星面無表情,基本的營業(yè)微笑也維持不下去了,死死的捏著合同的紙張。
“我無所謂,但要遵守合同。
”“遵守合同?”夏夜霜從來驕傲明媚的眸子此刻被眼淚浸潤,濕漉漉卻又倔強的看著陸星的眼睛。
第一滴眼淚落下之后,剩下的眼淚就再也無法止住般的嘩啦嘩啦的往下落。
她一把奪過陸星手里的合同,發(fā)泄般的從中間撕開,狠狠的丟到了一邊。
合同合同!“現(xiàn)在沒有合同了!”夏夜霜無限逼近陸星的面龐,近到陸星可以數(shù)清她的睫毛有多少根。
“我在問你陸星!我在問你!”紙張紛紛揚揚的落在地上。
有一片落在陸星的腳邊,上邊落著夏夜霜豆大的眼淚痕跡,格外明顯。
陸星往后退了一步,試圖緩和氣氛的說道。
“你在亂丟垃圾。
”“你也知道那些東西是垃圾?!”夏夜霜邊說邊哭,不爭氣的眼淚一連串的從她明亮的眼眸中垂落,她鼻尖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
“我有像合約里規(guī)定的那樣使喚你嗎?我有把你當成隨意支配的手下嗎?”“我看你太瘦了,每天你中午吃的飯都是我去找營養(yǎng)師搭配出來的!我說要讓你跟著我過好日子!把你養(yǎng)胖!”“我連我爸都罵,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罵過你!”“我對你很差嗎,我對你來說連朋友都算不上嗎?你現(xiàn)在只會按照合同來念這些東西,你是真的不懂嗎,我是想聽這些嗎?”夏夜霜帶著濃重的哭腔,所有的傲慢全部都被拋棄,只留下一只受傷的小獅子。
“陸星,你連一句真心話都不愿意對我講。
”委屈。
現(xiàn)在就是特別的委屈。
夏夜霜越說越委屈,最后哭到還止不住的打嗝,看著又可憐又好笑。
在她以往十八年的人生里,她對陸星的好超出任何一個出現(xiàn)在她生命里的人了。
可是現(xiàn)在。
這個混蛋卻拿著一個該死的合同說,我要一筆一筆跟你掰扯著算賬?但凡是她是真的想要整陸星,也不會當初連一眼合同都沒有去看過!“你嗝,你簡直是嗝”完了。
這哭嗝是止不住了。
怒氣和羞恥感一起涌上來,夏夜霜滿臉通紅,她想要撒氣,夏老頭又不在這。
于是她惱怒的踢了一腳長椅。
“啊——”好痛!陸星眼睜睜的看了一出大型長椅馴服人類紀錄片的第一線畫面。
“慢點。
”在夏夜霜站不穩(wěn)即將摔倒的時候,陸星扶著她的胳膊,把人扶坐下了。
“不要你碰我!”夏夜霜一把甩開了陸星的手,惱怒的換了一個方向坐。
陸星心里發(fā)笑。
果然。
坦率是偶然,傲嬌才是常態(tài)。
陸星從包里掏出來一小瓶的瓶裝水,擰開蓋子遞了過去,又慢慢的替小金毛順氣。
“你先喝點水。
”“就算是要吵架,你先平復(fù)情緒了,我們再吵。
”夏夜霜一聽,好像也有點道理。
于是。
她別扭的奪過了陸星手里的水,噸噸噸的怒喝好幾口。
哼!喝不窮你!平復(fù)了一會兒,夏夜霜總算是恢復(fù)正常了,她突然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陸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