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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八章 故人消息(二)

第三二八章故人消息(二)

五姑奶奶,齊婉蓉?她從平西鎮(zhèn)回到京城來了,怎么事先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荀卿染忙辭了鄭姨媽,就往宜年居來。

宜年居上房,容氏、大太太、齊二夫人、齊大*奶、齊****奶、容云暖、顏明月、齊婉煙等人都在坐。齊婉蓉坐在容氏下首的椅子上,正在說著什么。

齊婉蓉見荀卿染進來了,忙起身過來見禮。

“給四嫂請安?!饼R婉蓉屈膝福了一福。

荀卿染扶了齊婉蓉起來,見齊婉蓉與她比她離開平西鎮(zhèn)的時候又瘦了一些,此刻眼圈微紅,看來方才是哭過的。畢竟是與家人久別重逢,也不足為怪。

“五妹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姑爺可也一起回來了?怎么事先不打發(fā)人來說一聲,府里也好安排人去接你?!避髑淙镜馈?

“昨個剛回來,因為實在想念老太太、太太和姊妹們,這一早就來了。大爺和我一起來的,正在前面陪著老爺說話?!饼R婉蓉道,目光落在荀卿染突起的腰腹上,目光閃動了一下,忙又笑道,“要恭喜四嫂,又懷了身子?”

荀卿染笑著點頭。

“都過來坐下說話?!比菔险泻魞扇恕?

齊婉蓉便依舊坐到容氏旁邊,荀卿染則挨著齊****奶坐了。

“姑爺也一起回來了,可是調(diào)任到了京城?或是來辦什么差事?”大太太太問。

馮登科在行伍里,按照規(guī)矩,是不能隨便進京的。

“大爺?shù)故窍牖鼐┏钱?dāng)差,”齊婉蓉手里揉著帕子,眼睛飛快地瞟了荀卿染一眼,“那樣我也能常來孝敬老太太、太太?!@次是大爺和上峰告了假,回京城來探望探望。”

“哦。”大太太長長地哦了一聲。

“平西鎮(zhèn)是比不得京城繁華,卻是建功立業(yè)的所在。你們還年輕,現(xiàn)在吃些苦,積累資歷,圖個封妻蔭子。這京中好些子弟都是這樣過來的?!比菔系?。

“老太太這話可是金玉良?!饼R****奶笑道。

“老太太說的是?!饼R婉蓉微微垂下頭。

“你從你姨媽那回來,你姨媽怎么說?”容氏轉(zhuǎn)頭問荀卿染。

荀卿染就將鄭姨媽答應(yīng)辦生日酒的事情說了,容氏也十分高興。

“你姨媽那邊沒什么人手,染丫頭又懷著身子,這事還是要你操勞?!比菔戏愿例R****奶,“我知道你忙,你幾個妹妹都閑著,就讓她們?nèi)湍悖銕е齻儦v練歷練也好?!?

容氏打算讓容云暖、顏明月和齊婉煙幫助齊****奶料理壽宴的事情。

齊****奶滿口應(yīng)承了。

眾人說笑了一陣,容氏便有些倦色。

“既然回來了,就多住些天?!比菔嫌值?,“有什么事,盡管和你二嫂說?!?

眾人就都站起身來,齊****奶說要帶著齊婉蓉四處走走。

“妹妹離開幾年,也瞧瞧這府里有沒有變化?!饼R****奶笑道。

“我也是這么想,不過不急?!饼R婉蓉道,卻走到齊二夫人身邊。

“嬸娘身子不好,我送嬸娘回去?!饼R婉蓉扶住齊二夫人的手臂,陪笑道。

齊二夫人推辭,“我這里有丫頭婆子們,你去和你姐姐妹妹們一處自在散散。”

齊婉蓉卻堅持要陪著齊二夫人,說她還要在京城住上些日子,姐妹間相距的時候還長。

“你們跟迎丫頭去,問過姨太太,先拿出個章程來。告訴她,不必省事,好生熱鬧熱鬧才是正理?!北娙硕忌⒘?,容氏吩咐容云暖幾個道。

………………

祈年堂上房,齊二夫人換了一件家常半舊的長襖坐在榻上,齊婉蓉就挨著齊二夫人坐了。

“聽說嬸娘身子不好,侄女時刻掛心。嬸娘到底是個什么癥候,都吃些什么藥,和侄女說說。大爺他也認(rèn)識不少奇人異事,或許弄些偏方來,反而能治好了嬸娘的病?!饼R婉蓉陪笑道。

齊二夫人眼皮抽了抽,“不過是老毛病了,現(xiàn)在的藥也還管用?!?

“嬸娘,侄女還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見您了……”齊婉蓉卻嚶嚶哭了起來。

“莫哭,莫哭,”齊二夫人忙勸道,“有什么事慢慢說,”

“……平西鎮(zhèn)苦寒,四哥四嫂回來,卻將我一個丟在那里……”齊婉蓉哽咽道。

馮登科想憑借齊攸騰達的心意,齊二夫人如何不知道。齊婉蓉這樣說,卻是抱怨齊攸和荀卿染將他們夫妻留在了平西鎮(zhèn)。

“莫哭,如今你回來了,總會好的?!饼R二夫人含糊道。

“嬸娘,原來在家的時候,就是嬸娘最疼我。有些話我不敢跟人說,只敢和嬸娘說。”齊婉蓉擦了擦眼淚,繼續(xù)道,“我這身子本來好好的,如今成親這么些年,卻還是膝下空虛。雖大爺并沒說什么,昨天見到公公、婆婆,婆婆臉色卻很不好,語中很是……,嬸娘,我該怎么辦……”

齊婉蓉又哭倒在齊二夫人的懷里。

今天齊二夫人很有些沒精神,更是不愿兜攬齊婉蓉。一來是她還“生著病”,二來,便是有些不想見齊婉蓉,因為她最怕齊婉蓉提起這件事情來。如今,齊婉蓉果真提起來了,齊二夫人只覺得額頭有些汗?jié)?。齊婉蓉至今沒有身孕,王勤家的什么生子方只怕居功甚偉。那王勤家的可是她的人,這若是認(rèn)真計較起來,齊二夫人越想越是心虛。

方才齊婉蓉對齊攸和荀卿染有些抱怨,她聽著還覺得順耳,現(xiàn)在卻是在心里埋怨齊攸和荀卿染,為何不想法子讓這夫妻兩個再也回不來京城。如今這債主找上門來,她可怎么辦。

“嬸娘,求嬸娘幫幫我……”齊婉蓉抬起淚眼,望著齊二夫人。

齊二夫人張了張嘴。

“好孩子,你且說說,嬸娘能幫的,自然就幫?!饼R二夫人柔聲道。

“我就說嬸娘最是疼我?!饼R婉蓉拿帕子擦了眼淚,“平西鎮(zhèn)地方荒涼,藥材都買不齊全……,大爺空有一身本事,也施展不開……”

齊婉蓉絮絮地說著。

齊二夫人很快就聽明白了。齊婉蓉要調(diào)養(yǎng)身子,馮登科想要升官,兩個人不想再回平西鎮(zhèn)。幫著馮登科在京城中謀個差事,這現(xiàn)在對于她來說,倒也不是難事。齊婉蓉要調(diào)養(yǎng)身子,她也愿意幫忙。這些要求都不過分。

“這些都好說,你心里有嬸娘,都包在嬸娘身上?!饼R二夫人笑著應(yīng)了。

“果然嬸娘是心疼我的?!饼R婉蓉見齊二夫人應(yīng)的痛快,心中也是歡喜。她和馮登科兩個在平西鎮(zhèn),本來是打算借著齊攸的威勢飛黃騰達,結(jié)果不過落得個衣食無憂。齊攸回京,他們也曾表露出要齊攸帶著一起回京的意思。但是不論是齊攸還是荀卿染,都似乎沒有明白。

他們就這樣被扔在平西鎮(zhèn),正在感覺前途暗淡,突然得知賢妃懷了身孕晉封為賢貴妃的喜訊。馮登科比她還要高興,更是再也坐不住。兩人一商量,馮登科便和上峰請假,少不得將賢貴妃是他大姨子的事做了籌碼。夫妻兩個已經(jīng)打算好,絕不會再回去,起身的時候?qū)⒛沁叺恼印⒋直郊揖咭捕继幚砹?。回京這一路上,夫妻兩個更是做了許多的計劃,打算到齊府見機行事。

昨天兩人進了城到了馮宅,又聽到了些了不得的傳聞,夫妻兩個更是動起了心思。如今這開頭很是順利,接下來……

齊婉蓉想到馮登科的囑咐,讓她好生奉承府里的人,尤其是齊二夫人,他們的前程就在這個上面,更讓她細(xì)心觀察,注意那件事情,說是如果運氣好,便是件天大的富貴。

想到此處,齊婉蓉忙又陪笑對齊二夫人開口,“在家百日好,侄女在外這幾年,才明白了這句話。如今我府里一草一木,侄女看著都覺得親切。侄女真想在老太太、嬸娘跟前服侍些日子?!?

“你有著孝心,讓人很是高興。也好,你身子虛弱,正好留在府里,嬸娘讓人好生為你調(diào)養(yǎng)?!饼R二夫人滿口應(yīng)承了。

“多謝嬸娘。”齊婉蓉高興地道謝,又湊近齊二夫人,“自打大姐姐進宮,就再沒見過,嬸娘多次進宮,大姐姐她現(xiàn)在如何……”

齊二夫人卻是最愿意說賢貴妃的事,兩人親切地交談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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