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了,我在大紀(jì)吃得開,當(dāng)然,除了朝堂那里
徐牧聽得明白,至少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先帝臥在病榻,面前的袁陶,都類似于監(jiān)國一類的角色。
直至幼帝登基。
若是其他人賣官鬻爵,單單一個子爵位置,估計十萬兩也未必能到手。
“讓我做這種事的,小東家是第一個
袁陶仰面朝天,滿頭的白發(fā),散于陽光之下,顯得無比悲涼。
“邊關(guān)那一場,你打得很漂亮。只可惜,朝堂上的事情,我也無法左右
“至少,我低估了那些奸黨的野心
“小東家,算我對不住你
袁陶垂下了頭,捂著嘴又咳了起來,咳完,目光變得有些灼灼。
“不管如何,你暫時不要動,有什么想法,都不要動。該學(xué)學(xué)小海棠,養(yǎng)兵四五萬了,還是在賣糧食
“侯爺都知道……”
“知道袁陶語氣冷靜,“但這些東西,只是根莖爛了,才會結(jié)出的爛果實
“我沒時間管這些,我想把爛了的根莖,那些吃人血的蛀蟲,都拔出來。樹直了,自然能結(jié)出好果子
徐牧心底佩服,不得不說,袁陶當(dāng)真是個奇才。只可惜這等奇才,在這樣的光景之下,如何能力挽狂瀾。
北狄八萬的大軍,眼看著都要困殺了,偏偏又要放虎歸山,行求和之舉,再度獻上歲貢。
王朝百年,未曾有過的大勝,一下子付諸東流。
不僅是他,徐牧甚至能想象得到,袁陶心底該有多揪心。
“侯爺,聽說暮云州那邊,多有神醫(yī)行走
“已經(jīng)去請了,過個二三日,應(yīng)該就到了袁陶微微閉起眼睛,“若是一個人的事情,我不懼死。但這是一個國的事情,我現(xiàn)在還不能死
陽光之下,徐牧看著袁陶堅毅的臉龐,想說什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東家,回吧。這段時間里,切莫做出格的事情
徐牧沉默點頭。
“另外,我答應(yīng)你的,便是給你了。莫說整個內(nèi)城,哪怕是整個大紀(jì),誰都搶不得
袁陶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凜然,隱隱還帶著些許霸氣。
“朝堂給不了你的,我袁陶給你
“多謝侯爺
徐牧起身長揖,面前這尊王朝最后的梁柱,若是倒了,該有多少人心疼。
“且去。有空再聚聚
……
走出水榭書院,站在偌大的長陽街市,徐牧忍不住,一時心亂如麻。
司虎在等他,見著他出來,急忙扯了馬車,迎面跑了過來。
“牧哥兒,要不要去尋老周
“先不去了徐牧搖著頭,并無任何的興致。
整個大紀(jì)的命運,岌岌可危,一夜白頭的袁陶,已經(jīng)要扛不住了。
“回莊子再說
半柱香后,馬車出了長陽。
徐牧坐在馬車上,沉默地看著手里的子爵官牌,猶豫了會,終究是慢慢放入了袖子里。
“牧哥兒,天要冷了的
菊月一過,便是冬日將至。陽光里的微微寒意,不知覺間,冷到了人的心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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