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我說過了,邊關(guān)無戰(zhàn)事,狄人早就退了。否則,我早就上報長陽了。再者,我聽說你已經(jīng)辭了宰輔之位,以布衣之身聚起數(shù)萬大軍,乃是叛亂謀反。徐兄,懸崖勒馬啊
嘆出一口氣,徐牧已經(jīng)基本確定,趙青云真有了投狄的心思。
他冷冷地?fù)]下手勢。
“前進(jìn)二百步,步弓拋射!”
身后四萬人的大軍,迅速動作起來。
原本剛算好距離的趙青云,猛然間怔了怔,急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想著后軍變前軍,先遁逃出一段距離。
但狹長的地段,回馬的動作,明顯是趕不及。待三撥的飛矢拋落,便有三四百人的輕騎,連人帶馬栽倒在地。
趙青云咬著牙,冷冷抬起頭,“徐兄,你想清楚,你再往前行軍,河州若是不讓,你過不去的
“當(dāng)初我?guī)巳氡钡腋沟?,你讓了嗎!?
趙青云頓在原地,一時間,聲音變得顫抖起來。
“回、回河州,大軍先回河州!”
驀然間,兩萬人的大軍,都不敢沖鋒一場,便急急地折返而回。
“牧哥兒,怎的不追
“虎哥兒,跑不過馬的于文無奈吐出一句。
徐牧心底也微微遺憾,冷兵器的戰(zhàn)爭中,上一世腦子里的知識,他最看重的,莫過于是騎軍。
只可惜,從老關(guān)一路過來,這隨軍的五百匹烈馬,還是常四郎費盡心思湊的。
“徐將軍,我等現(xiàn)在怎辦?真要繼續(xù)往河州去?”
駝頭山雖然有越過河州的險道,但上一次,青龍營那些久經(jīng)沙場的老卒,過險道時,尚且還死了不少人,眼下的這批大軍,實則更有許多新兵,真要再去走險道,估計會摔死更多。
再者,時間太慢了。
剛才趙青云的模樣,啰嗦一大堆的,徐牧只聽清楚了一點。這狗東西,在隱瞞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為北狄人入關(guān)爭取時間。只能說,這故人小校尉,是真有了投狄的心思。
……
“七個定北將,三個外州的王爺,還有我這個大反賊,再加上許許多多的潰軍頭領(lǐng),鬧著要劫富濟(jì)貧的俠兒堂主,儲糧募兵的世家門閥
“大紀(jì)又亂了
常四郎背著梨花木亮銀槍,抬起頭,看著不遠(yuǎn)處的長陽。
“我猜金鑾殿里的袁安,肯定又在罵了,說我們這些人無父無君,不顧全大局
“什么是大局?”
“大局就是老子敢發(fā)誓,讓天下百姓都有飯吃,他敢嗎?”
“他不敢。這天下間最難看透的,便是人心。我心疼小陶陶。小陶陶應(yīng)該早有了預(yù)料,非不得已,才讓小東家走了第二條路
……
皇宮里,袁安又哆嗦著身子,在金鑾殿外站了大半夜。有公公走近,顫栗著幫他披上一件繡著金龍的大氅。
“朕是昏君嗎?”
“不是……”
“朕并無做錯,是皇叔做錯了,他不該把一個釀酒徒捧得那么高。朕和那個布衣站在一起,那些百姓都會看著他,而非是看著朕這個皇帝!”
袁安似乎忘了,徐牧破長陽的首功,可是一刀一劍,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
“皇叔當(dāng)年約莫是不想帶我走的,在屋子里想了一夜
“朕是皇室遺親??!說什么顧命大臣,朕都二十三了,還要讓人牽著鼻子走不成?若是后世的竹書,說朕是個傀儡之君,豈非是要冤死
在旁的公公不敢答話。
“那些人無父無君的。那些外州王,那些定邊將都不聽朕的話,朕手底下只有不到五萬的救國營,他們想我怎么做?”
袁安哭了起來。
“他們都以為呢,以為朕不想御駕親征,萬世流名嗎
“去告訴陳長慶,便說朕答應(yīng)了,讓他趕緊過來,商議遷都暮云州的事情!”
“朕、朕要慢慢、慢慢……徐圖霸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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