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時安心的悲苦,大伯母有沒有暗自神傷,誰能知道?大伯父這一世不再如表面上那樣光風(fēng)霽月,早早就露出了內(nèi)心的弱處,大伯母又豈能如面上那般平靜?
終究是在深夜獨自傷神,暗自憂思。若不能化解,恐走老路。
這也是時安夏特意點出“三十八歲是個坎”的原因,想讓大伯母時時注意著些,別犯傻。
男女的情愛在生死面前,又能有多重要?
時安夏繼續(xù)給旁人挨個看了,似是而非胡說幾句,大家都說準(zhǔn)。
到了姚笙,她指著時安夏道,“我不用看,我的命運已經(jīng)擺在明面上了?!?
夏兒就是她的命運。她早年的悲慘,是因為夏兒。她現(xiàn)在的幸福,仍是因為夏兒。
唐楚君怔了怔,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那我這手相到底是看還是不看??!我的命運也是夏兒呢?!?
時安夏拉過母親的手,認真看相,“你一生中,所育一兒一女……”
眾人轟笑。
真準(zhǔn)!
時安夏沒笑,很正經(jīng),“你會活得長長久久,前半生吃過的苦,都是為后半生積的福。你會幸福美滿,無憂無病,平安順?biāo)??!?
唐楚君眼眶通紅,一把抱住女兒。
這哪是看相,這分明是女兒對她的心愿啊。
時安夏也抱著母親,溫溫染了笑意在臉上。
所有人的人生都不同了。而她自己當(dāng)然也已不同。
前世她肚子里的孩子沒活過三月,如今穩(wěn)穩(wěn)的,已度過了危險期。
申思遠和梁雁冰也常來給她請脈,都說脈象極穩(wěn)。
連早前不適的無力感也消失無蹤了,就好似有神靈在暗中護佑她一般。
茶話會熱烈散去。
小將出戰(zhàn)的熱潮,將曾經(jīng)熱度退減的武舉風(fēng)云軼事再度翻炒起來。
北宣部聯(lián)合多個書局把武舉時擂賽和列國來戰(zhàn)的官方記錄,以及楚笙先生寫過的人物小撰重新一起編錄為《北翼小將》發(fā)行。
大街小巷都在傳唱《少年說》,掀起了一波少年狂歡,也令得黃醒月笑開了眼。
因為他又有銀子賺了。
但這次他和楚笙先生商量,將這本書的銀兩所得全部捐給了正如火如荼的戰(zhàn)事。
購糧購衣購戰(zhàn)馬購武器以及藥品,所有消耗的都是銀子。
黃醒月十分高興,用這種方式與他喜歡的女子站在一起。
不能做親密無間的夫妻,就做志同道合的伙伴。
一樣的。還少去了柴米油鹽互看生厭的環(huán)節(jié),挺好。黃醒月如此安慰自己,順便議了個親。
對方是翰林侍讀學(xué)士的女兒,觀其父便知家風(fēng)清正,倒是黃醒月自己有些狂放不羈。
時成軒得了消息,還跑去唐楚君跟前討嫌,“那個黃大人早前還跟你提親來著,這沒多久,就跟人議親了。”
然后眼巴巴地看著前妻,下之意是,看我看我,我才是對你一心一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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