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中取出一份名冊,雙手呈上,“屬下在珙城已召集了十一位大夫,都是仁心仁術(shù)之輩,自愿前往鐵馬城行醫(yī)?!彼f著從袖中掏出一本冊子,“這是大夫名冊和近日籌措的藥材清單?!?
時安夏展開名冊,墨跡尚新,每個名字后面都詳細注明了擅長病癥,“可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吳起程起身單膝跪地,甲胄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屬下無能。珙城所有車馬行的馬車都已被租出去,如今這些大夫和藥材怕是趕不及在大雪封路前送進鐵馬城了?!?
時成逸在外間聽得真切,忍不住挑簾而入,“今日我才剛?cè)チ艘惶艘盹L(fēng)車馬行,說是早上還有馬車?!?
掌柜的確是這么說的。早上車馬還供應(yīng)充足,只是被謝公子全訂下了。
吳起程豁然起身,腰間佩刀撞在茶幾上發(fā)出脆響,“這不可能!五日前我親自查過,珙城七家車馬行都沒有馬車了?!?
時成逸不蠢,眼神微凜,想到了什么,“所以那位謝公子是專程等著我上門?”
時安夏請了時成逸入座,悠悠問,“大伯父說的可是謝玉?”
時成逸更加訝異,“夏兒知道此人?”
時安夏點點頭,“他上船來拜訪過?!?
這岑澈到底要做什么?
一個梁國皇子不在自家皇宮待著,跑到千瘡百孔的鐵馬城來喝風(fēng)受凍是為哪般?
陡然,時安夏明白了。
這廝!定是來挖我北翼的金礦!
其實這也是她來鐵馬城長居的目的之一。她以尋夫為幌子,實則是身負要職,替朝廷來勘察金礦的礦脈。
這非一朝一夕的事,且得秘密進行。否則消息傳開,宛國人會發(fā)瘋。
北翼境內(nèi)的金礦,正是以鐵馬城為中心向外延伸。這也是明德帝為何一定要御駕親征收回鐵馬城的原因。
試想,宛國人占了鐵馬城那么久,竟生生錯過了令人眼紅的金礦。這不得再重燃戰(zhàn)火打過來嗎?
而梁國人手上有金礦輿圖,怕是早就垂涎鐵馬城許久。但又顧忌宛國人,不敢妄動。
如今鐵馬城回到北翼手中,梁國人誤以為北翼不知情,便想率先下手,挖空金礦。
岑澈應(yīng)該就是為此而來。但他是個人行為,還是受墉帝指派,實不得而知。
時安夏也是在此時,忽然想通了一點,岑澈為何要頻頻向她示好。
只怕是要利用她公主的身份,好讓他在鐵馬城行事方便。
在我的地盤上利用我,看不起誰呢!時安夏忽然笑開,“我有辦法了。大伯,勞煩您親自去請謝公子來一趟。”
從這一刻起,她要將岑澈牢牢控制在視線里。
他若為金礦而來,她必讓他空手而歸。
他若在北翼的土地上,做下傷天害理之事,她必讓他以尸骨潤土養(yǎng)花。
一個時辰后,時成逸便在“富客來”客棧找到了岑澈,并邀他上船作客。
岑澈欣然前往。這一次,他貴為上賓。
就連早前那冷若冰霜的婢女北茴也笑臉相迎,在寒風(fēng)中笑出迎春花的風(fēng)姿來,“謝公子請,公主已在暖艙擺宴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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