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公嘟囔,極為不滿,“上次您勸我同意小舟子的時候,也是這么吹得油爆爆。結(jié)果呢?”
蕭允德恨其不爭,“我哪知道小舟子臨門一腳踢偏了呢?他腦子被門夾了?!?
主仆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起態(tài)度鮮明地把正在梁國出任務的韋行舟好一頓罵,才算解了一丟丟心頭恨。
齊公公靜下心來,思來想去,“北茴為何忽然要嫁卓大人呢?肯定是卓大人先提出來的?!?
為什么卓大人會提出來娶北茴呢?
他沉了沉眉眼,冷笑一聲,“哼!這廝要死了,想成親給家里一個交代,最好是留個一兒半女,也算他對卓家的貢獻了?!?
他在宮里早就歷練成精,哪有看不透卓祺然心思的。隔著千里,都能一摸一個準。
心里不由啐罵,這狗東西!主意倒打得好,禍害他閨女算怎么回事?
蕭允德安撫齊公公,“你那閨女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離不得我閨女,但想要個一兒半女傍身,估計打的是這主意。去父,留子,兩全其美。”
齊公公不樂意北茴被人說得這般無情,哪怕這個人是太上皇也不行。于是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悠悠道,“別這么說我閨女嘛,哪個女子不希望有個好歸宿?”
蕭允德縱著齊公公,仍舊以安撫為主,“放心吧,我閨女不會讓你閨女吃虧的。卓大人也死不了,北茴不虧?!?
主仆二人這日傍晚去了少主府。
蕭允德已有七八日沒見到唐楚君,想念得緊。政務繁忙,他這個太上皇絲毫不輕松。
當然,昭武帝如今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這讓蕭允德略略欣慰。
“怎的又清減了?”唐楚君見他第一眼便這般問。
蕭允德低笑時喉結(jié)微動,“君兒,你每次見我都是這句。你是在質(zhì)疑佑恩沒把我照顧好嘛。佑恩——”他故意拖長聲調(diào)看向齊公公,“看來我的膳食單子該交予楚君過目了?!?
齊公公忙不迭行禮,拂塵在肘間晃出個圓融的弧度,“太上皇后明鑒,老奴日日盯著膳房,連茯苓糕的糖霜都不敢多撒半錢?!?
“齊公公!”唐楚君耳尖霎時紅透,“納采禮都未過,這般稱呼是要折煞我么?”
“禮部連妝奩匣子的螺鈿紋樣都擬好了,這是板上釘釘?shù)挠H事。”齊公公偷瞄主子神色,深得主子的心。
他長紅,得圣心,是有原因的。
蕭允德點頭,“若是成不了親,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死……”
“呸!”
“呸呸!”
唐楚君繡鞋上的珍珠差點踩落,齊公公的拂塵險些甩飛。兩人齊聲“呸”掉這瞎話。
“你也快呸!”唐楚君嗔怒地拍蕭允德,“這么大個人了,怎的還口無遮攔?你若……哼,我也不活。”
蕭允德立刻正色,與齊公公一道對著青天連“呸”三聲。見她仍絞著帕子,恨不能即刻將人揉進懷里——可惜龍鳳喜燭尚未點燃,終究要守著禮數(shù)。
“我瞧著鰣魚湯應該燉好了……”唐楚君突然旋身往小廚房去,石榴裙掃過門檻像朵逃走的云。
她確實覺得蕭允德瘦了,趕忙去張羅膳食,要給他補補身。
蕭允德今日來有要事相告,得徐徐說之,是以全程聽話地吃了所有唐楚君為他親手布下的膳食。
末了,他感慨萬分,“我記得那年想混你一口飯吃,著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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