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拾級而上,站至太上皇身后。
璃王上前,單腿跪地,“兒臣護駕來遲,還請父皇恕罪?!?
“把你的小王妃守護好,為父無需你護駕!”蕭允德瞧著小兒子完成了大婚,不由得老懷安慰。
小兔崽子!為父一眼相中的兒媳婦,你說你不要!
結(jié)果轉(zhuǎn)過臉來,還是她!
蕭玖一臉囧相,知父皇在內(nèi)心嘲笑自己。他起身,下意識側(cè)目朝魏娉婷看去,發(fā)現(xiàn)小姑娘興奮得兩眼冒光,絲毫不懼。
但見她大大方方斂衽行禮,“臣妾恭請父皇圣安?!?
“好好?!笔捲实骂h首點頭,慈愛得比剛才明顯多了,“別怕,此等場面見多就習(xí)慣了?!?
時安夏笑,“父皇,謀逆這種場面還是少見的好?!?
蕭允德微瞇了眼,“謀逆不可怕,可怕的是局面無法掌控?!彼@話是對著傀儡九而說。
誰知傀儡九正在低頭看自己那身錦袍,感覺穿著還挺好看的。以前賣炭翁就說他膚白,穿紅色好看。
寒暄間,城下文武百官已按品秩列隊而入。朱紫官袍加身,莊重肅穆。
他們手持象笏,步履沉穩(wěn)。烏皮朝靴踏過染血的青磚,如同在史冊上踩下濃墨重彩的印痕。
百官齊齊振袖跪拜,象笏撞擊地面的聲響如驚雷炸裂。
“亂臣伏誅,天理昭昭!”
“北翼山河,永固金甌!”‘
在震耳欲聾的“亂臣伏誅”聲中,禁軍鐵騎押解著數(shù)十名囚犯步入九門城下。
玄鐵鎖鏈碰撞聲刺破黑暗,身著囚衣的官員被按跪在青石板上。他們褪去了錦袍玉帶,只余素白中衣上殘留的暗紅血漬。
其中有太醫(yī),有文官武將,有禁軍,有學(xué)子,有城樓守將,甚至還有數(shù)名宮女。
四大世家作為北翼根基,其族中弟子在京城為官并不稀奇。
“四大世家屬實能耐??!”太上皇冷笑,“百年根基,今日竟全用來謀我北翼江山!”
桂四方強撐著重傷之軀,放聲嘶吼,“臣等勤王護駕,絕非亂臣賊子!吾等之心,日月可證!"
郭進東見狀,知這是最后的生死機會,立即高呼,“太上皇拘禁天子,此乃大逆!諸君莫要受其蒙蔽!”
秦宏昌和林文松也雙雙厲聲附和。
“吾等死不足惜,只嘆吾皇被幽禁深宮!”
“吾等血灑丹墀,只為吾皇重見天日!”
“縱使粉身碎骨,亦要清君側(cè)、正朝綱!方不負(fù)……”
廢話未說完,一柄長劍破空而來,釘入二人面前三寸青磚。
眾人駭然回首,但見宮門處,十八名金甲力士踏著地動山搖的步伐而來。
他們肩扛的龍輦之上,帷幔被夜風(fēng)吹起。
輦上端坐的,赫然是——昭武帝。
他一襲明黃龍袍,指尖輕撫腰間那方完好無損的傳國玉璽。
冕旒垂下的珠玉微微晃動,在他慘白的臉上投下細碎陰影。
昭武帝微微抬手,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他下了龍輦,龍靴踩在染血的地面。
年輕的帝王負(fù)手而立,聲音不疾不徐,“朕看,誰敢假借朕之名行謀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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