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不納妾?!?
“可我……總要回京的?!彼缃褚巡皇菃渭兊暮笳印?
于素君不止是時安雪的母親,還是“雪舟夫人”。
她不能困于后宅那一方天井,她需行萬里路,看天下風景,才能畫出更貼合市井百姓的畫作。
她胸中澎湃著創(chuàng)作欲望,這些欲望里唯獨沒有男人。
只是……這夜的時成逸尤其瘋狂,比第一次圓房時兇狠多了。
于素君指尖深深陷進錦被,恍惚間想起夫君素來斯文溫吞的模樣。連房事都帶著幾分優(yōu)雅,總要先執(zhí)了她的手,在燭下絮叨好久,才肯解她衣帶。
可今夜他掐著她腰肢的力道,像是要把她骨頭捏碎。
“啊,疼……”于素君咬唇咽下嗚咽,卻在晃動的燭影里,看清了他猩紅眼底翻涌的、從未示人的暗潮。
直到更漏聲殘,他喘息著埋首在她頸間時,她忽然嘗到一絲咸澀。
素君,我錯了。我當初不該故意說那番話,涼你的心……這話,時成逸打了不下千遍腹稿,卻再也說不出口。
只一次次親吻她,甚至討好她。
于素君是在這一夜的房事里,愕然發(fā)現(xiàn)……夫君是在意自己的。
她簡直累得死過去。次日早上醒來,時成逸早不見人影,忙救災去了。
于素君去找時安夏看畫稿。
時安夏見她紅光滿面,要不是因其是長輩,高低得打趣兒一番。
畫稿記錄著各城各處的救災盛況,這是要記入史冊的。
時安夏挑了許多畫稿出來,“大伯母的筆力又精進了,比之往日,筆觸更顯細膩?!?
于素君并不謙虛,眉眼自信,說話也有力,“多畫,自然就細膩了。初時束手束腳,總覺得這里那里不如人意,也不注重隱藏的細節(jié)。如今懂布局,也懂畫意的延伸性,可信手拈來?!?
時安夏贊,“不愧為‘雪舟夫人’?!?
于素君又挑了一幅畫作遞過去,“夏兒,你能從中找出幾個人來?”
時安夏接過畫,認真看。
那是一幅普通的士兵揮鍬鏟雪的圖,初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山?jīng)于素君的提醒,她竟從那些蜿蜒的線條上,看出了好幾張人臉。
周圍畫了群山,山巒的線條也勾出了幾張臉。
順過來看,倒過來看,側(cè)過來看,都能發(fā)現(xiàn)一張張隱藏的臉。
有時,那些臉里還藏著臉。有老人,孩子,男人,女人……時安夏的腦子好用,認真算了一下,嘆為觀止,“這里面竟然藏著三十二張人臉?!?
于素君并不驚訝時安夏的聰明,可也沒拆穿其實里面共隱藏了三十三張人臉。
她笑,“一般人能看出八張臉就不錯了。夏兒真厲害。”
時安夏也笑,“大伯母,您發(fā)現(xiàn)一件事沒有?”
“什么?”于素君抿了口茶,抬眸應她。
時安夏指著那些人臉,“這里面每一個人,無論男女老少,其實長得全像我大伯父?!?
于素君一怔,看過去,發(fā)現(xiàn)真的像,簡直無一例外。她面紅耳赤,“這,也,也沒多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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