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聽著菡萏的形容,唇邊的笑意深了些許:“挑些合用、精巧的擺件,替換下殿里舊了的。余下的登記清楚,妥善存放?!?
“是,娘娘放心!”
芙蕖脆生生地應(yīng)下,眼睛亮晶晶的。已經(jīng)開始在心里盤算,哪些物件擺出來更好看了。
菡萏為沈知念簪上最后一支珠釵,退后半步端詳,確認儀容完美無瑕。
鏡中盛裝之下的娘娘,更顯威儀與嫵媚!
菡萏看著,心中滿是驕傲。
沈知念緩緩起身,寬大的留仙裙擺如水波般漾開。晨光落在她身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芙蕖端詳容光絕世的娘娘,眼中是純粹的欣賞與忠誠。
然而,她清秀的眉宇間,卻凝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聲音也壓得低了些:“娘娘,昨日大小姐的那番做派,奴婢瞧著……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知念的目光在銅鏡中與芙蕖交匯,那雙嫵媚的狐貍眼里掠過一絲了然,旋即又歸于平靜。
她聲音聽不出喜怒,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淡漠:“本宮自然看出了她的反常,只是昨日是本宮生辰,難得的好日子,本宮實在懶得為這等跳梁小丑費神,平白壞了興致?!?
后來南宮玄羽一直在,沈知念更騰不出手去理會沈南喬了。
她緩緩起身,步態(tài)從容地走向窗邊。
窗外秋陽正好,映照著沈知念絕美的側(cè)臉,帶著隨著位分水漲船,高而日益增長的威儀。
“芙蕖,你要明白……”
沈知念的目光投向遠處金碧輝煌的宮檐,聲音平靜:“本宮如今是宸貴妃,協(xié)理六宮,掌著偌大的后宮權(quán)柄。明槍暗箭,樁樁件件都需應(yīng)對?!?
“莊妃心思深沉,王嬪上躥下跳,巴答應(yīng)那邊也需時刻提防……還有前朝那些蠢蠢欲動,試圖借后宮生事的手。本宮的精力,要放在這些對手身上?!?
說到這里,沈知念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種俯視塵埃的漠然:“至于沈南喬……一個空有虛名的陸家婦,在本宮面前連塵埃都算不上,早已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她那點心思和手段,翻不起浪花?!?
沈南喬在沈知念眼中,確實已如螻蟻。
過往的恩怨糾葛,在如今的沈知念看來,不過是上不得臺面的小打小鬧。
她已站在云端,何必低頭去看泥濘里的掙扎?
然而芙蕖的話,終究在沈知念心底留下了一絲漣漪。
沈南喬昨日的那番幡然醒悟,與她記憶中那個自視甚高,處處要壓她一頭的嫡姐,實在是大相徑庭。
沈知念話鋒一轉(zhuǎn),聲音里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是屬于上位者的謹慎:“不過你提醒得也對?!?
“她昨日之舉,反常得太過刻意。本宮雖不懼她,但也不喜被人在暗中窺伺。更不想讓一只自以為聰明的蟲子,壞了本宮的心情?!?
沈知念微微側(cè)首,目光落回芙蕖身上,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吩咐道:“派人去查查,沈南喬在避暑山莊‘靜養(yǎng)’的這幾個月,究竟發(fā)生過什么?!?
“本宮要事無巨細,尤其是她接觸過什么人,或者……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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