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這些,白蘇心下哀憫:"這大小姐是非要把六小姐逼的無退路才甘心嗎"
景秀的心事翻覆如潮,不得安定。
白蘇道:"難道只有坐以待斃嗎"
景秀神色恍惚,半晌才低聲吩咐道:"你趕緊在府里找個機靈點的人跟蹤馬道婆,她今日突然過來,像是料定會有這樁事似得,方才又幫了我一把,我覺得有些奇怪,且不說我與這馬道婆素日無往來,便是見了兩面,也看出我態(tài)度不太和善,她卻及時出手相助,口中還斷出那種駭人聽聞的妄,唬的二叔婆立馬改了主意。又頻頻囑咐我不要與睿表哥成親,總覺得多有可疑,你快去讓人跟著,千萬不要露了馬腳。"
白蘇愣了楞,想起馬道婆總總,也頗覺得不對勁。這馬道婆與六小姐可謂素未謀面,卻好幾次都在幫六小姐,順著六小姐意思修建家庵,請大小姐去侍奉,接著又把往日真相抖篩似得道明,毫不保留。難道就只求在府里修座家庵還說六小姐富貴之相,有貴人相助等荒謬之論,細想起來,確實很多可疑。
她當即出去準備。
景秀看著白蘇遠去的背影,又想到馬道婆古怪的神色,只覺內(nèi)心沉悶凝滯不已,好像有些東西她忽略了,但細究下去,卻又不知哪里出了差錯心里的煩躁愈演愈烈,滯塞不堪,悶得她透不過氣來。她按著腦門,腦海中有許多片段劃過,但就是理不清楚。
一時腦仁像是要裂開般,她腳下一軟,幾乎是失卻了全身的力氣,雙手順勢扶著身旁的椅背,軟軟栽倒下去。
一雙手突地扶住了她,"六小姐,六小姐。"
白蜜近在耳旁的輕聲喚道,景秀壓下一口氣,睜開眼,扶著白蜜的手道:"把我扶到母親床邊。"
白蜜順從的扶著景秀到床邊坐下,又拿了軟毯蓋在景秀身上。
景秀問道:"方才我睡熟后去哪了"
"到午時,奴婢去煎藥了。"白蜜從案幾上端了湯藥來,就要喂霍氏喝藥。
景秀道:"我來吧!"接過她手上的湯藥。
坐在床頭,把霍氏扶起來,等到湯藥散了熱氣,她才舀了一勺子喂她喝藥,結果湯藥又順著她嘴角流了出來,白蜜在旁忙用手帕揩去,景秀又喂了一勺,霍氏卻怎么都進不了藥,她不由問:"這幾日都是你在喂藥,情況也是這般嗎"
白蜜頷首道:"時好時壞,有時候喝下去了,不如奴婢來喂。"
景秀看了她一眼,把藥碗交給白蜜,邊道:"那廖大夫怎么說呢母親這藥不能進,不能開些其他藥嗎"
"太太身子虛,廖大夫不好多開其他藥,畢竟藥物喝多了也傷身,這病還得靠太太意識清醒。"
景秀嘆了口氣,看著霍氏蒼白且消瘦的臉頰,這躺了半個月,瘦的臉頰凹陷,以前的富態(tài)盡失,全然沒了從前的風光強勢氣魄。
景秀目光清澈,深深的盯著霍氏,心里突地祈禱道,早點醒來吧,告訴我真相!
她此刻才終于想通了一點,她一直忽略的那一點,安姨娘的兒子康哥兒是被掐死的,到底是被誰掐死的,是老夫人,還是霍氏
老夫人喜歡孩子,那薛媽媽說老夫人舍不得害死孩子,下手的是霍氏不成
這一點馬道婆并沒有提及,她那時聽馬道婆一說是霍氏,便失了心智般的沖進來,要為娘報仇,也沒問及這點。
且如今馬道婆語有些可疑,她的話也屬于片面之詞,沒有證據(jù),就跟那時安姨娘一樣,她都只是聽信來的話,怎么就全信了呢
她問不了老夫人,眼下又問不了霍氏,沒有親口承認的事,正如傅四爺那晚在老夫人屋里說得話,誰都沒有親眼看到真相,如果事后真的兇手為掩蓋證據(jù),捏造假象蒙蔽呢
她腦中混沌一片,真相,真相到底誰能告訴她
"六小姐。"白蜜看景秀神色昏沉無光,低聲道:"六小姐臉色很差,要不去躺著歇一歇,這里有奴婢伺候就行。"
景秀看白蜜把那整碗湯藥給霍氏喂下,勉強笑道:"還是你厲害,竟然喝下了。"又揉了揉腦門:"我去偏房躺一躺,有什么事叫我。"
希望能白蘇能查到什么,盡快回來告訴她。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