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掠,池嫵仸已來到婳錦身前,黑霧之中伸出一只白如瓷玉的手掌,輕覆在婳錦的胸脯之上,一個黑暗玄陣在她掌下剎那成型。
頓時,一層稀薄的黑芒籠罩婳錦全身,帶動著她瞳孔中的碧綠幽光緩緩?fù)藚s。但她的瞳孔依舊處在放大狀態(tài),折射著前所未有的駭然:"主人,這是……"
"是天毒。"池嫵仸道,那雙如天工雕琢的手掌也在這時緩慢收回,沉入黑霧中的剎那,玉白與漆黑的對比強烈到恍目:"天毒珠的魔毒層面太高,無法湮滅,只能強行壓制,然后等它的‘生命’自行死亡。"
"毒量很小,你足以控住,無需驚慌,后日這個時辰,應(yīng)該就會散盡了。"
當年,在云澈與夏傾月暗算下身中天毒珠之毒的千葉梵天之所以完全中招,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無法祛除和湮滅天毒的恐慌與絕望,以及根本不知,如今的天毒珠所釋出的毒力,只能"存活"二十個時辰。
而池嫵仸,竟似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現(xiàn)在,你還認為他沒有識出你的偽裝嗎"池嫵仸幽然道。
婳錦手按胸口,過了好一會兒,喘息才終于平和下來。她猛的轉(zhuǎn)眸,沉聲道:"主人,他自稱引主人現(xiàn)身,是為了合作。但在識出我身份之時,竟暗中下這般毒手。他于我劫魂界,根本沒有任何‘合作’的誠意可。"
"不,他只是借此,給我一個警告和下馬威而已。"池嫵仸緩緩道:"包括他殺了閻三更,既是埋下導(dǎo)火索,同時也是對我的一種表態(tài)與逼迫。"
婳錦:"……"
"他的行事方式完全的變了。"池嫵仸聲音變得綿長,似乎有些感嘆,或者說感傷:"以前的他,一定不會如此。"
"以前……的他"婳錦面露驚愕。
"婳錦,你的話并非全錯。"池嫵仸緩緩說道:"云澈能否助我們完成夙愿,無人可以保證。未來會變得更好還是更壞,更沒有任何人可以預(yù)見。但,以北神域的現(xiàn)狀,他是唯一的可能與希望。"
"唯一"這兩個字,她并沒有說的很重。卻像是兩道穿魂的魔印,深深印在婳錦的心魂之中。
許久的沉默,婳錦沒有再說出任何的疑慮或規(guī)勸,她再次屈膝,單膝跪拜于池嫵仸身后:"我們姐妹,定會傾盡一切,助主人達成夙愿。"
"傳音在外的玉舞、青螢、蟬衣,讓她們立刻回界。"池嫵仸下令道。
語落,她螓首抬起,看著永恒彌暗的蒼穹,唇瓣緩緩的勾了起來:"這片沉悶漆黑了百萬年的天,終于要變得有趣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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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和千葉影兒所去的方向,正是劫魂界的所在。
北神域由于是一個逐漸萎縮的"囚籠",遠沒有其他三神域那般強大。以他們的極限速度,不借助空間玄陣,也一天之內(nèi)便可到達。
"為什么不告訴我宙虛子的事!"云澈冷不丁的道。
千葉影兒睇他一眼:"避開池嫵仸,就為了和我說這個"
"為什么不告訴我!"云澈冷冷重復(fù)道。
"并無必要。"千葉影兒道:"而且,雖然你已經(jīng)很克制了,但依舊有些心焦,這一點,你自己應(yīng)該心知肚明。"
云澈皺了皺眉,但沒有說話。
"再蟄伏一兩年,面對池嫵仸會掌有更多的主動權(quán),但你沒有。在皇天闕,你沒有和我商量,強行殺了閻三更,是為了直接觸怒閻魔界,從而逼迫池嫵仸早日吞并焚月和閻魔。"
"這些,都證明我隱瞞你是正確的選擇。"
云澈依然沒有說話。
"對仇人的恨,和對自己的恨都如噬體惡魔,每一息都讓你痛不欲生,我很明白。"千葉影兒目視前方:"而宙虛子又是你最恨之人……哦,也可能是那夏傾月我怕我告訴了你,你來尋池嫵仸的時間又會大幅縮短。"
"就因為這個"千葉影兒的語之下,云澈的神情卻并無什么變化。
"對。"
"宙虛子為什么會如此看重宙清塵"云澈問道。
千葉影兒淡淡一笑,道:"宙虛子最大的兒子已近兩萬歲,而身為宙天太子的宙清塵年齡卻與我相近,你不覺得奇怪嗎"
"沒什么可奇怪的。"云澈道:"你父親,不也將你擇為繼承者么。"
"我沒有父親。"千葉影兒冷哼一聲,隨之不屑道:"那個宙天的廢物太子也配和我相提并論我會被千葉梵天那老狗則為繼承者,是因我超越他所有子孫,超越所有同輩的資質(zhì)。而宙清塵……你與他數(shù)次接觸,他覺得以他的修為、資質(zhì)、威望、心性,哪一點配為‘宙天太子’"
千葉影兒與宙清塵年齡相近。而千葉影兒縱被廢掉所繼承的梵神神力,依舊是中期神主修為。
而宙清塵,卻是個中期神君。
同為神帝繼承者,兩人在玄道修為上的差距,何止天壤。
拋開千葉影兒這個異類,以宙清塵的年齡能有中期神君的修為,已是足以傲世。但,他可是宙天的太子,尊享著世間最好的環(huán)境與資源,他的修為,毫無疑問很大一部分是來自于此。
宙天兩大守護者為他犯險入太初神境取太初神果,足見一斑。
甚至,哪怕加上這王界層面的資源,以及明顯已超出太子界限的待遇,他的修為雖然讓人矚目,但當真達不到宙天繼承者的高度……就連那些經(jīng)歷宙天三千年的"天選之子"中,也有著很多遠比他亮眼之人。
而威望和心性方面,宙清塵更是和千葉影兒毫無
兒毫無相提并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