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趕著找死的酒鬼真是攔都攔不住。
宋觀看著這個年輕人,
心里嘆氣,抬了一下手,
凌空凝出一塊冰,
大概有十厘米厚。傾身過來的棕發(fā)年輕人,被這猝不及防出現(xiàn)的冰面一攔,臉就撞上了,鼻血都被撞出來,
但他手倒是連宋觀的衣袖都沒摸著。
而跟著宋觀此次前來平叛的五個人中的其中一個,
此時猛的一躍而起,移動的身形快得只能讓人捕捉到一個影子,
他隔著懸空的冰面對著那年輕人的肚子就狠狠來了一拳。
脆弱的腹部受創(chuàng),
年輕人彎下腰,
一手捂著肚子,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鮮血。他極度羞惱地用另一手抹去臉上的鼻血:你這家伙……
巨大的冰面失去魔法的支持從空中墜落,
一時間冰屑四濺。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
趁勢一把扼住年輕醉鬼的咽喉將人掀翻在地,
長劍出鞘發(fā)出錚的一聲嗡鳴,
劍尖直指醉鬼的咽喉處。
大人,
要如何處置此人
整個旅店的空氣溫度似乎都降低了一度,
年輕酒鬼總算醒了神,一動也不敢動地躺在地上,臉上的神色明顯凝滯住,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宋觀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沒開口多加指示,
就往外頭走去了。醉鬼小伙子會有什么下場,就端看大公平日是個什么行事態(tài)度,他不太想管這些事,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沒關(guān)系。坐在馬車?yán)?宋觀也沒聽到外面有什么動靜聲響,轉(zhuǎn)著手上的權(quán)戒,不一會兒之后,溫特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大人。
將手上的蛇形戒指重新擺正,張開的蛇嘴正對指節(jié),宋觀開口道:走吧。
溫特聽著那從馬車?yán)飩鱽淼牡Z句,即便沒有親眼看到,他也知道老人此刻臉上應(yīng)該是輕蔑鄙夷得如同見到什么垃圾的神色。如此高高在上的傲慢,看得讓人恨不得立刻撕碎了他面上這表情才好。
心里頭有怒火冷冰冰地?zé)?當(dāng)然不是為死去的那個年輕酒鬼,他甚至有幾分覺得那酒鬼是罪有應(yīng)得,只是那人的態(tài)度,總是會不經(jīng)意里提醒他,在那人眼中,賤民就是賤民,割草一樣殺掉都無所謂的,容許其活著就是一種恩賜,人按血統(tǒng)劃分,卑賤的永遠(yuǎn)是卑賤。
那天晚上溫特做了一個夢。
陰濕的牢房,穿著正裝的大公。
他想自己最近是太頻繁夢見這個人了,卻腳下沒有任何猶豫地走進了夢中的牢房。
這個夢境是意外的倒錯,或許是受白日里怒火的影響,心境生夢,夢里的大公失去身份成了階下囚,手上是囚徒所戴的手銬枷鎖,束發(fā)的綁帶散了,身上很多地方都沾了血,連發(fā)梢也如此,大約只有紅色的耳墜是完整干凈的。
溫特看著牢房里的這個人,胸臆之中翻滾的全是殘暴情緒。他走過去狠狠地給了那個人一鞭子,就像這個人平常時候抽過他的一樣。
殘暴的情緒不減反增。
不夠的,就一鞭怎么夠。
一連抽了好幾鞭,這人身上衣服都破碎了,有細(xì)小的血珠飛濺,溫特這才收了鞭子,然后走過去,一手伸過去粗暴地把人按到在地上。身底下是一張因為魔法過度消耗而變得年輕的臉,銀白的頭發(fā)因汗水貼在面上,這個人臉上沒有屈辱神色,只是冷冰冰的,一副仿佛看到什么臟東西一般的神情看著他。
真想把這個人的眼睛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