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看了一眼覺遠(yuǎn),輕嘆道:“那本書,應(yīng)該不只是一部兒歌那么簡單吧?”
他覺得。
強者都有怪癖,喜歡扮豬吃虎,表面上看普普通通,實則玄機暗藏,威能無量,不可揣測。
譬如大夢老道的葉子。
譬如那位污道人的鬼畫符。
再譬如……他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平平無奇。
“非也?!?
覺遠(yuǎn)的回答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這本兒歌,只是一本兒歌?!?
顧寒一怔。
“貧僧幼年家貧?!?
覺遠(yuǎn)又道:“有心遍觀世間經(jīng)書道藏,奈何囊中羞澀,只字不識,再加之家徒四壁,不能如愿。”
“后來。”
“家母省吃儉用,攢下幾枚銅錢,為貧僧買來了這本兒歌,教貧僧讀書識字,通曉事理,乃是貧僧年少時的啟蒙之物?!?
“再之后?!?
“貧僧皈依佛門,念家母之不易,學(xué)習(xí)之艱難,便一直隨身帶著,時時研讀至今……算算,也有一萬八千載了。”
什么!
幾人神情一震,一臉的詭異!
一萬八千年?
一本兒歌,翻了一萬八千年?修出了個不朽之尊?啟蒙出了個雷音佛主?
一時間。
東華和太叔一臉的羞愧,覺得自己只是唱了八千九百九十九遍,便已經(jīng)被折磨瘋了,可人家禿驢……足足看了一萬八千年!
狠!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是個真正的狠岔子!
活該人家是不朽!
活該人家是雷音佛主!
看著覺遠(yuǎn)。
二人又是佩服,又是敬畏,心里暗暗發(fā)誓,不管是今生還是來世,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再和禿驢打交道了!
顧寒沒想那么多。
畢竟不論是當(dāng)年的老僧,還是后來的榆木,亦或者如今的覺遠(yuǎn)……這些修佛的,多少都有點異于常人之處。
“再后來?!?
憶及往事,覺遠(yuǎn)感慨一笑,道:“貧僧入主雷音,覺得此書中的道理雖然粗淺,卻暗合佛法無邊之意,便時時將其中的道理拿出來和眾僧說?!?
“哪曾想。”
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有些失望:“眾僧買櫝還珠,一來二去,竟將此兒歌奉為至寶,將之豎之藏經(jīng)閣,與諸經(jīng)并列,更為其取了另外一個名字?!?
“什么?”
“大日如來真經(jīng)?!?
什么???
幾人神情再震,尤其是重明和東華太叔三個,更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我曾聽聞?!?
重明語氣復(fù)雜道:“雷音藏經(jīng)閣之中,有一部佛門密藏,名曰烈陽如來真經(jīng),誰若將之研習(xí)透徹,便能立地成佛,得證不朽果位……”
“想不到?!?
東華咽了口唾沫,喃喃道:“烈陽如來真經(jīng),竟然……是一本兒歌?”
“而且……”
太叔臉色煞白,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似哭非哭:“被我親手撕了?”
“皆是妄談罷了?!?
覺遠(yuǎn)搖搖頭,輕聲道:“如來,從不在一紙書中?!?
“那在哪?”
“……”
覺遠(yuǎn)不答,緩緩抬頭,神情不悲不喜,不怒不嗔。
幾人下意識看了過去,忽地一愣!
照耀星空四方的,哪里是一輪烈陽?
分明是一尊大日如來!
“阿彌陀佛?!?
“如來即我,我即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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