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聽后,唇角蓄著柔和的笑意,抬手輕輕拂在被掌摑的右臉,略一躑躅,適才問道:"大姐姐口中所說的那些證據(jù)是誰搜出來的"
景沫遲疑未定,半日不好張嘴說話。
丘大人見得沉默,問道:"景沫你方才說的那些毒草是何人搜出來的"
景沫眼波一閃,低垂下臉,臉上表情晦暗不明。
"我記得好像是外院的家丁護衛(wèi)江楓,是嗎"景秀替她解答道。
景沫臉色更陰沉了。
丘大人登時吩咐道:"去請江楓護衛(wèi)來。"
趙總管忙不迭應了是。
而景沫眉頭早已深深蹙起,眼底閃過一絲倉皇,暗暗捏緊了手指。
趙總管命下人去尋那江楓,久等之下,外院有人傳話說廖大夫來了。
廖大夫踏進屋,對丘大人施過禮儀,慢吞吞地道:"丘大人,上回在大少爺屋里的草藥雖是含有毒性,但經(jīng)老夫這兩日研藥后,發(fā)現(xiàn)那毒草并不含傅太太體內(nèi)的毒性。藥草與毒草本就是一脈相承,說是毒也是藥,說是藥也算毒。而那幾味毒草只不過是大少爺用來醫(yī)治他的嗽喘。老夫昨日替他診過脈,他與六小姐一樣,乃是自小就患有這嗽喘之癥。只不過他一直用藥壓制,甚至尋了那旁門左道的藥方,那藥方中就有那幾位毒草,雖能暫且緩緩,可使久不病發(fā),但這解法也是治標不治本啊……"
景秀聽后,悚然一驚,身子已是搖搖晃晃,大哥竟會如她一樣早就患了嗽喘……
而景沫也和景秀一樣,震驚到無以復加,她甚至比景秀更加震驚,大哥房里的草藥怎么會不是給母親下毒的藥呢
正待此時,江楓也被趙總管尋來,他大氣凜然的走進來,看到景沫臉色蒼白的如白紙一樣,他腳下一頓,欲要上前,可卻意識到此時環(huán)境,忙斂色直走,走到丘大人面前,適才單膝跪地道:"小人拜見丘大人。"
丘大人令他起來,爾后道:"傅府大少爺房里的毒草全是你搜出來的"
景沫想要眼神示意他,可他卻未看見,徑自應道:"正是。"
丘大人頷首,又追文道:"你只是一個下人,可是奉了你家老爺?shù)拿钊ニ巡榇笊贍數(shù)奈葑幽?
江楓臉色一變。
景沫臉色也隨之變幻莫測。
傅正禮看了眼江楓,才恍惚記起江楓是近兩年才升任的護院頭領,理該外院一貫由他做主,而這江楓卻是有一日太太忽然提撥上來。
"堂下江楓據(jù)實回稟,奉何人命令去搜查大少爺屋子"丘大人疾厲色問道。
雖沒有驚堂木,但丘大人高昂的聲響如驚雷般炸響在眾人耳里,讓人不得不生畏。
江楓垂臉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身后的景沫,看她臉色更差,忙拱手道:"小人得知大少爺有謀害太太嫌疑,顧念太太提撥之恩,才斗膽去搜查大少爺屋子,只為太太早日得解藥痊愈。"
說來,全是一片護主心切的樣子。
景沫微微松下一口氣,但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景秀從廖大夫的那些話中醒神過來,她收起那絲惆悵,淡淡問道:"母親生辰宴那晚,畫中游那里有諸多公子曲水流觴,理該有護衛(wèi)把守,為何那晚不見一人,誤讓我們姊妹過去,釀出落水禍端,這一點,江護衛(wèi)實有失職過錯,而那晚江護衛(wèi)不去把守,又去了哪里呢"
江楓微微一滯。
景秀面上閃過一絲意味深長之色,對丘大人恭謹?shù)溃?丘大人方才看過我四姐姐所寫的信箋,當中似乎有一句說,大姐姐私令護衛(wèi)不許守在桐林畫中游"
丘大人頷首道:"確有這句。"
景秀平靜道:"大姐姐乃閨閣小姐,就算她累月跟著母親打理家業(yè),多有接觸府里下人,可那家丁護衛(wèi)到底是成年男子,接觸多了,難免會有不中聽的話傳揚,大姐姐也不知避諱"
景沫聞音,心頭狠狠一抽,那恨意慢慢地積在胸腔里,積得久了,便成了一把利器,她疾喝道:"你是何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大姐姐與江護衛(wèi)……有私情!"景秀目光無畏的與景沫對視,眼眸如寒夜里明燦的星辰,驟然亮起,冷意逼人。
這句無疑讓所有人駭然震驚。
景沫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傅景秀,你膽敢說這種話污蔑我,你眼里有沒有我這個長姐!"
景秀眸若秋水,盈盈一蕩的微笑道:"正是我眼里把大姐姐當做長姐,才將這個秘密一直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