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殿門的那一刻,凌峰只覺得一股古老而深沉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穿越了時(shí)空的隧道,回到了遠(yuǎn)古的紀(jì)元。
轟隆?。?
身后的殿門,傳來一陣悶響之聲,又重新閉合起來。
凌峰只是回頭望了一眼,便又重新邁開步伐,向著大殿深處走去。
殿內(nèi)昏暗,唯有幾道微弱的光芒從高處透下,照亮了一條徑直向前的石階路。每一步踏出,都伴隨著輕微的回響,如同那荒古歲月的呢喃,在耳邊低語。
隨著他深入,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沉重,壓抑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每踏出一步,似乎都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明明只是平坦的空地,卻像是刀山火海一般艱難。
短短不足百米的距離,凌峰竟然走了足足一個(gè)時(shí)辰。
滴答!
滴答!
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凌峰的面頰,手臂,甚至是大腿,落在地上。
他走過的路徑,每一個(gè)腳印,都已經(jīng)被汗水完全浸濕。
“砰!”
一聲爆響,凌峰的身體,竟然也開始承受不住,一蓬血霧從他的體表爆開,凌峰虛弱地半跪下去,渾身亦是顫抖的厲害。
“可惡!”
凌峰低吼一聲,死死握緊雙拳,都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竟然還是如此艱難。
一咬牙,凌峰眸中陰陽魚浮動(dòng)起來,直接開啟了天子之眼。
伴隨著第三豎瞳也完全開啟,他重新站起身來,硬扛著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再度向前邁出了沉重?zé)o比的步伐。
砰!
砰!
幾乎每一步走出,他的身體都要做炸開一蓬血霧,腳下汗?jié)n留下的印記,也變成了一個(gè)個(gè)血??!
越是向前,壓力越發(fā)恐怖,凌峰眸中金光一閃,終是催動(dòng)了金色天子之眼!
十步之后,又凝聚出血怒天子之眼!
再十步,混沌真身開啟!
十步之后,混元不滅仙魔劫催動(dòng)到極致!
十步,完美大殺戮術(shù)!
十步,源始造化,仙道十二卷!
十步,祖龍意志全部爆發(fā)!
十步,熱海,寒髓之力同時(shí)爆發(fā)!
……
他無比艱難地前行九十余步,幾乎已經(jīng)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所有的底牌。
咚!
終于,還是在抵達(dá)大殿的盡頭之前,重重跪倒在地。
他身上的所有骨頭,幾乎已經(jīng)被完全碾碎,每一滴鮮血,也都徹底流干。
他的意志力,似乎也抵達(dá)了極限,再也沒有任何的力量,能夠幫他重新站起來了。
“終究是……功虧一簣么……”
凌峰的心中,充斥著無比強(qiáng)烈的不甘,前方的石階,只剩下最后的三階了!
只差三階,他就能走到石階的盡頭,走到那荒古歲月的彼岸,一探究竟。
“不!不!”
凌峰仰天咆哮,“我絕不放棄!絕不會放棄!”
他死死咬緊牙關(guān),掙扎著重新站起,然而,還不等他挺直腰板,那恐怖的重壓,再度將他按在地上,只聽“砰”的一聲,他的雙膝重重砸在地上,深深凹陷在地面。
血水從雙膝處流淌開來,他咬牙再站起,又重新被按下。
反復(fù)幾次,凌峰甚至已經(jīng)無法保持跪地的姿勢,整個(gè)人像是一只被剝?nèi)チ思讱さ奈r米一般,軟倒在地。
饒是如此,他卻依舊以頭搶地,試圖借助反震的力道,重新站起。
砰!
砰!
砰!
一次次的撞擊,將那厚重的石階都砸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血水滲入裂痕之中,將整塊石階,都染得映出一種妖艷的血色!
十次!
二十次!
三十次!
……
他的身體終于彈起,卻仰頭又重重倒了下去。
無論是身體,還是意志,凌峰都已經(jīng)超出了自身的極限,極限的極限!
“砰!”
他重重躺倒下去,他的意識漸漸開始變得模糊,一切,就這樣結(jié)束了么?
鐺!鐺!鐺!
就在此時(shí),鳴鐘之聲響起,凌峰周身,籠罩一層淡淡的金光,仿佛凝聚成一口古老的金鐘。
正是東皇鐘自動(dòng)護(hù)主!
緊接著,凌峰口中開始含糊不清地吟誦起一些玄妙的經(jīng)文。
赫然是大自在無極真仙所傳授的《常自在歌訣》。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
他幾乎是無意識地吟誦著《常自在歌訣》,自在無極之真意,驟然間以他為中心席卷開來。
剎那間,那令人窒息的重壓,瞬間一掃而空。
卻原來,凌峰每走出一步,踏過的便是這一個(gè)個(gè)紀(jì)元?dú)q月的滄海桑田。
歲月的厚重,壓迫在他的肩膀上,哪怕是全盛狀態(tài)的太虛宙龍,恐怕也無法承受。
但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在凌峰即將被那厚重的歲月之力壓垮的最后時(shí)刻,他的心境,卻終于頓悟了自在無極之真意。
達(dá)到了和大自在無極真仙同樣的層次。
下一刻,凌峰緩緩睜開雙眸,只覺身心暢快,壓在心底的陰翳,徹底一掃而空。
那些沒入石階的血水,詭異的重新匯入體內(nèi),不僅讓他重新變得氣血充盈,甚至隱隱察覺到,在自己的血脈之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玄之又玄,無法捉摸。
下一刻,凌峰重新收攝心神,看向了最后的幾級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