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鈞成：……

這孩子一向都是最護林清屏,顧鈞成知道,如今林清屏這個病……也不知道孩子到底知道多少……

志遠。他輕道,如果,我們一直回不了海島了,你……

我知道你遲早要回去的。志遠說話的語氣成熟得不像個孩子,我反正要跟我媽在一起。

顧鈞成思忖良久,才道,如果……

沒有如果！志遠急切地打斷了他,但很快,又頹喪起來,我就是要跟我媽在一起,她在哪里我在哪里,如果……

志遠眼睛發(fā)疼,如果只剩下我了,那我……我就自己一個人。

反正是不會跟著他了……

顧鈞成心里酸澀難忍。

這段對話,他和志遠都沒有說出來如果如何如何,但和說了沒有差別。

如果,林清屏真的扔下他們爺幾個,志遠不會再跟著他到處跑了,他要陪著他媽媽……

你媽也算……沒有白養(yǎng)你這么多年。他低聲道。

志遠想的卻是,不會有那么一天,可是,萬一……不管有沒有那么一天,他都要和媽媽一樣,把以后的事都想好——他不但要自己留下,還要把妹妹也留下！后媽的故事可聽得太多了！

顧鈞成不知道他在想這些,躊躇一番后,終于問出了他要問的問題,志遠,你媽這兩天去了哪里都見到些什么人

不知道,我要睡午覺去了。志遠站起身,回了房間。

志遠對他的反應(yīng)冷淡的反常。

如果說志遠的態(tài)度已是反常,林清屏的反應(yīng)更是不可思議。

林清屏幾乎看見他就要吐。

中午在廚房如此,在房間里如此,他原本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準備說服她不管怎樣都要去醫(yī)院檢查檢查的,結(jié)果到了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顧有蓮做了林清屏愛吃的菜,就算之前在住院的時候,林清平?jīng)]什么胃口,也會逼著自己吃一點兒,吃多吃少她都不怎么再吐的,晚飯他一出現(xiàn)在飯桌旁,林清屏又開始捂著嘴,一股難受勁。

姐！二妹緊張她。

林清屏什么也沒說,扶著椅子就要進浴室去。

二妹趕緊跟上去,也總算明白點什么,姐,你不是看見他就想吐吧林清屏照舊什么都沒吐出來,只是點點頭。

林清屏舒服些再出去的時候,顧鈞成已經(jīng)不見了,顧有蓮扶住她另一側(cè),讓她坐下。

林清屏笑了笑,我沒吃,繼續(xù)吃吧。

沒有人再提顧鈞成,掌珠眨了眨眼,小手往外一指,剛要說話,被志遠塞了一口肉,掌珠吃肉肉,哥哥給你喂。

掌珠嚼著肉,沒空說了。

當(dāng)晚,二妹陪著林清屏,顧有蓮和志遠一直陪著掌珠玩,直到掌珠實在困得不行,玩著玩著在沙發(fā)上一歪,直接睡著了。

當(dāng)林清屏家全屋關(guān)燈,徹底黑下來以后,門鎖一響,顧鈞成才回來了。

只是,第二天林清屏起來的時候,家里仍然沒有顧鈞成的人影。

二妹陪著她洗洗漱漱,下樓吃早餐。

林清屏忽然發(fā)現(xiàn),家里門是開著的,但顧有蓮在廚房,掌珠不在家里。

再細聽,前院里有掌珠的聲音,她還以為掌珠和志遠在院子里玩,出去一看,頓時全身僵直。

珠珠,你還認識我嗎給你吃糖好不好叫我一聲媽媽就給你吃糖！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