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白只是順嘴一禿嚕,也沒想著往后頭繼續(xù)說,此時被謝蘊一問臉色才尷尬起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再開口。
謝蘊卻從他這不同尋常的反應里自己悟到了:是在給我籌備聘禮
提起往事鐘白忍不住嘆了口氣:皇上知道自己出身不好,不想讓你在聘禮上受委屈,所以把絕大部分身家都放進去了,當年他其實還想著買一座大宅子的,他不想讓你和他一起住在這種地方,但是后來......
后來她悔婚了,宅子和聘禮自然都用不到了。
謝蘊垂下眼睛不再開口,鐘白大約也覺得這個話題讓人尷尬,很快埋頭繼續(xù)干活,擰了抹布擦洗桌椅。
謝蘊也不想干站著,索性抬腳進了內室給殷稷收拾床榻,卻是剛一抖開被子就哐啷一聲響,兩塊木板咕嚕嚕滾到了地上。
鐘白聽見動靜探頭看過來:謝姑娘,怎么了
謝蘊搖著頭將木板撿起來,剛想說沒什么就看清楚了那上面的字,嘴邊的話頓時凝住了。
那是蕭懿夫人的靈位。
鐘白也看見了,抓著抹布走進來:這是皇上小時候刻的,以前就擺在書案那,后來有一回夫子夸皇上文章寫得好,邀他回家談書,就這出趟門的功夫,回來的時候靈位就被摔壞了,說是咱們嚇到了那位蕭嬪娘娘,不許皇上再把東西拿出來。
還有件事鐘白沒提,那就是從那之后,殷稷原本十分優(yōu)秀的課業(yè)也一天天糟糕了下去,成了所謂天資不足之人。
可謝蘊雖然不知全部,卻仍舊聽得心口一顫,不自覺摩挲了一下裂口,本該粗糙的地方卻沒有一絲木刺,謝蘊越發(fā)難以想象,孤苦無依的那些年,殷稷到底撫摸過這塊靈位多少次......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