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寧國公閉了閉眼,再睜眼時(shí),難掩激動(dòng),你舅父已有線索,當(dāng)年太子是在金陵失蹤的!你即刻傳信給你金陵的姨丈,他在當(dāng)?shù)貏萘嫶?想必找到太子,指日可待!
裴如衍正襟危坐在蒲團(tuán)上,近乎冷漠地將信紙燒干凈,臉上并無喜色。
想到這些為尋找太子,不知派出去多少人,可都未尋到太子蹤跡,他不忍道——
父親,二十年了,您真的沒想過,太子恐怕已經(jīng)遭遇不測
胡說!寧國公皺眉,殿下武功蓋世,怎會(huì)遇害!
所謂武功蓋世,裴如衍也只聽過傳說,他甚至從未見過太子。
傳說,這天下,是陛下和太子一同打下來的。
這也是為何太子黨羽多的原因,即便多年過去,也不曾改變。
但裴如衍更在乎家族,也更冷靜,若能尋到,早就尋到了。
太子離開京城時(shí),才二十三歲,現(xiàn)今太子不主動(dòng)出現(xiàn),僅憑年輕時(shí)的畫像,找太子無異于大海撈針。
父親,其實(shí)即便太子歸來,我們國公府對他,也并無實(shí)質(zhì)幫助。
裴如衍肅穆且認(rèn)真,圣上已過花甲之年,父親該早做打算了。
衍兒,寧國公嘆了嘆,年紀(jì)大了,不愿做出改變,太子擁護(hù)者眾多,眼下若改換門庭,只會(huì)里外不是人。
二皇子驕奢自大,絕不是明君人選。
寧國公有些累了,你去吧,給你姨丈和表弟去信。
裴如衍沉默一番,其實(shí)他想投靠的,并不是二皇子。
但眼下,顯然是不適合說了。
他起身,忽聽父親驀然開口——
對了,你許是不知,大晉虎符為太子所有,太子私印可號令三軍。
虎符隨著太子一起,消失了二十年。
這二十年,軍權(quán)三分,但也不妨礙,這些兵這些將認(rèn)的,是太子那張臉。
*
裴如衍回到書房,臉色沉重。
他對太子早就不抱希望,可若太子手中還有虎符……他或許更熱衷于找虎符一些。
如果太子能回來自然最好,可若回不來,他就該考慮下一步。
他捏了捏眉心,落筆給姨丈寫完信。
世子,陳書手上正拿著小玉瓶進(jìn)來,這藥是落在您馬車上了!
這小玉瓶,赫然是過期的、降火解暑的藥。
裴如衍抬頭,拿來。
不拿去還給少夫人嗎陳書遞過去,不忘問道。
裴如衍從陳書手中拿過玉瓶,看著上頭娟秀的字,他五指微微收緊,不必。
若問起,就說沒找到。
他語氣沒什么情緒。
陳書聽聞,不敢多問,可心中卻是諸多疑問。
一瓶過期的藥,實(shí)在想不到,有什么用處。
裴如衍在信紙上蓋上印信,而后折疊放進(jìn)古銅色信封,慢條斯理地用棕紅色的火漆印合上,遞給陳書,吩咐道:這個(gè),去驛站寄往金陵。
甚至都不需要說哪一家,陳書都能意會(huì)。
畢竟常與寧國公府來往的,金陵也就只有一家。
陳書接過信,仍是確認(rèn)一句——
金陵王府嗎
裴如衍抬眸,輕輕頷首,加急。
說完,他似又想起什么,眼眸中有了幾分情緒,你替我給表弟另外捎一樣?xùn)|西,讓他……
給微生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