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寧默了片刻,最后嘆出一口氣:“……不管你是真的信還是裝的,我再解釋最后一遍,我去找謝容只為救你,他雖有些兇橫卻也沒趁機非逼我行那種事,是你不信我的解釋在先,后面我說與謝容在一起的那些都是氣話?!?
謝韞點頭:“我信,真的信你,不會再懷疑你對我的情意?!?
他微低下頭,寬大掌心握著她纖細柔軟的手,覆在自已面頰,波光氤氳的眸中映滿她的臉:“枕邊沒有卿卿,我一人難以入睡?!?
他央求?!安灰执菜瑒e走?!?
既已說通到這,錦寧憋悶在心里的不快也算消散,沒必要再與他冷臉置氣。
看她輕輕點了頭,青年綻出笑顏,抱起她回了床榻上。
他跟著伏在她身上,對視片刻,緩緩朝那唇畔吻去,錦寧身子微僵了下,又很快放松下來,接納他溫柔而又透著些渴切的深吻。
她月事期,不畏他亂來,反正難受的不是自已。
謝韞吻著,果然在手將要克制不住探入她衣襟里時停下。
結(jié)束這個吻,他撤了些身,呼吸略急,目光由她五官細細掃過,又垂下首臉龐貼在她頸窩蹭了蹭,喉間溢出已經(jīng)滿足的低吟聲。
“真好?!?
“卿卿還在我身邊?!?
他將她抱在懷里。
錦寧漸漸地也有些困意,依偎在青年懷中睡去。
隔日清晨。
錦寧睜眼就見謝韞穿戴整齊坐在床邊。
也不知他是在這盯了她多久,對著剛醒來的人兒,含情眼彎起盈盈笑意。
“卿卿早安?!?
“嗯,”錦寧剛醒來還有些迷糊,頓了頓,看到略刺眼的日光從窗口撒來,意識到時辰應該不早了,溫吞問他,“你最近不是很忙,怎么還沒去上職?”
謝韞莞爾回道:“我想看到卿卿醒來的模樣再走?!?
“……”好像又回到以前黏黏糊糊膩膩歪歪的時候,錦寧還是有點羞恥,不知道自已頭發(fā)亂糟糟有什么可看的,“那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
謝韞抬手順了順她頭頂翹起的發(fā),柔聲說:“委屈你待在府里,我會盡量早些回來。”
他站起身,錦寧在這時卻扯了扯他的衣擺。
謝韞回頭俯望她,錦寧動了動唇,看著是有話想問,到嘴邊只說:“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彼χc頭,轉(zhuǎn)過身走時嘴角弧度消散。
他心思敏銳,對她每個細微表情都了如指掌,她亦很容易看透,像個白紙。
她多半是想知道阿弟的動向。
卻又怕他猜忌生疑吧。
無妨。他已經(jīng)不在乎,只要她人還在他身邊,足矣。
……
接下來的兩日錦寧都乖乖待在府中。
雖然很煩,但理智想想歷來皇位更替都少不得一番腥風血雨,謝韞不讓她出府也挑不出來錯,萬一真有亂黨想到以抓她來要挾謝韞達成什么目的,她不就很危險,為了小命且再忍耐幾日吧。
她也確實想知道謝容如今怎么樣。
無關(guān)乎什么情誼,謝容說過太子繼位他會有危險,現(xiàn)在太子果真做了新帝,她很難不去多想,不過她和謝韞剛算和好,不好提謝容再惹了他疑忌不快。
所以錦寧只能旁敲側(cè)擊地在院里仆從這里打聽。
可不論她問什么院里上下人都搖著腦袋說不知道,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搜羅不到,錦寧也沒當真去問,免得再驚動謝韞,只當她們和自已一樣憋在府里與外界斷了聯(lián)系。
直到這日下午,錦寧特意沒去午睡,去后院逮著又在園子里捉鼠的雪球。
“你有貓病了你,今天必須把你關(guān)籠子里去!”這兩日雪球總在這園子里捉田鼠,然后放到她床頭。
她也猜想雪球是喜歡她,捕獵給她這個主人吃。
但實在受不了午睡醒來就看到兩只大田鼠排排躺,睜著死不瞑目的豆豆眼望著她好嗎??!
錦寧一把將雪球從草叢里抱起來,剛好解救了一只小田鼠,看著那小東西不熟練倉皇逃竄的樣,她有些心虛,這莫不是昨天那兩只田鼠的小鼠鼠吧?
造孽啊。
錦寧抬手拍了下雪球又逐漸肥起來的屁股:“你干的好事?!?
“……怎么可能,謝將軍那般英武神姿,戰(zhàn)場上從無敗績……怎么會通敵叛國?”
“噓??!”
兩個提著噴壺的小丫鬟朝這邊走過來,錦寧只隱約聽到其中幾字,卻足夠她心驚肉跳。
她抱著雪球,蹲下掩在花叢后面。
兩個丫鬟不知她在這里,確定后院沒其他人才繼續(xù)議論。
“誰又能想到呢?!?
“說不準是遭奸人陷害!”
“怎么新帝一登基,謝將軍就變反賊了?反正我不信謝將軍會叛國,他是景國的大英雄?!?
“若真是誣陷,他人怎么會失蹤?據(jù)說還早一步將謝家人口送走了,可不就是畏罪潛逃,坐實了罪名,現(xiàn)在滿京城都是他的通緝令……”
“那咱們郎君會不會受到牽連,郎君是謝家義子,好像還和謝將軍是挺親厚的兄友?!?
“應當不會吧……”
“喵嗚!”雪球突然發(fā)出一聲凄鳴,錦寧霎時從呆怔中驚醒。
原是她無意識寸寸攥緊了手,手指捏疼了它的肉。
她慌忙松開手,雪球得到自由嗖地一下就躥走了,那兩個澆花的丫鬟也猛地噤了聲,顫顫巍巍繞過花叢,看到是錦寧,手中噴壺咣當砸地。
“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