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夜過后,謝容一連兩日都待在江寧未離開。
他在江寧并無要緊事,自然是為了錦寧。
兩日后謝容收到封信后說要離開,她不舍地將人送走,回頭大大地松了口氣。
這兩日和謝容待在一起,她早上醒來睜眼就看到謝容在眼前,除了去廁所能有會個人空間,其余時候直到晚上閉眼前都與他在一個空間里,倒不是煩他,總歸是自已待著更自在舒心些。
想起來和謝韞做夫妻時,她整天除了吃喝打扮就愿意黏著謝韞,半點正事也不干,他若去上職她就會想得厲害,現(xiàn)在想想……那會的自已簡直是對謝韞著了魔。
忙完一天的活,天色已晚,幾人貪懶不想做飯,索性省事在附近的酒樓買了幾個菜來。
十一將買來的冰鑿成碎塊,放進(jìn)杯子中,錦寧打開罐中幾個月前釀的青梅酒,用長柄酒勺舀酒入杯中,這便是正宗的冰鎮(zhèn)梅子酒了,夏夜飲上一氣再是爽利解乏不過。
“明二,這幾天熱的厲害,城里死的老人不少,辛苦你來回跑貨了?!?
錦寧給他遞去梅子酒。
明二平日木訥不善,雙手接過酒,只搖了搖頭。
“姐姐,再給我舀一杯。”湘玉一口氣喝完了酒,爽地咂嘴,討巧地笑著伸過去酒杯。
錦寧嗔她一眼,“最后一杯,不能貪多。”
她連連點頭,這回等著冰塊在酒中融化再喝,先動了筷子吃飯,待會慢慢品嘗。
明二也飲了兩口酒。
錦寧眸中微閃,若無其事地夾菜用飯。
快要吃完飯,突然嘭地一聲響,明二腦袋趴在桌上動也不動了。
湘玉嚇了一跳,“明二哥?”
但見錦寧和十一對此面無異色,她不由打愣:“這……”
十一未說話,利索地上了二樓。
錦寧道:“明二沒事,是杯子上抹了蒙汗藥,能讓他睡一天一夜?!?
“為什么???”湘玉不解。
錦寧默了默,表情有點歷盡滄桑似的恬淡:“我要離開江寧,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再和姓謝的有糾纏,他們一個毒蛇一個猛獸,誰都不遑多讓。我從十一那里知道謝容在和誰聯(lián)手,有朝一日,他必定是會回京奪權(quán)的,我不想困在那些打打殺殺的紛爭之中,這些日子和謝容親近只是想讓他對我的監(jiān)守能放松些,也果奏了效。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湘玉不由晃神,這短短的空擋十一已經(jīng)背了兩個包袱下來。
她回神,瞪大了眼:“我不愿意!你們兩個人有這計劃都不告訴我,所以你們……你們倆最親近,我是多余的那個嘛!”
錦寧和十一聽罷對視了眼,笑了出來,一人架著小姑娘一邊胳膊從后門走。
后門已有馬車等著。
上馬車前,錦寧回頭看了眼這住了半年多的小店,由十一喚了聲才回神,上了馬車。
店內(nèi),燭火染著微弱的薄光。
趴在桌上的明二竟是忽地睜開了眼,目光一片清明。
他掃了圈岑寂無人的房屋,站起身來不由發(fā)出一聲嘆息,這方小姐竟果真不會安生待著,將軍吩咐過不要阻攔她們離開,他當(dāng)了半個月的雜役,現(xiàn)下,便回去復(fù)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