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唱戲?那現在怎么演的跟真的似的呢?是不是?。魁R永年!”
這一聲齊永年叫出來,徹底打掉了王懷遠的幻想,他的本名就叫齊永年,是梅姨齊素梅的堂哥,他轉身就要跑,
這時候門衛(wèi)室的門被推開了,佟亮的另一個戰(zhàn)友秦明軍把他給堵了回來,王懷遠滿腦袋是汗,他的兩只手像雞爪子似的直顫抖,他被秦明軍一步一步逼回到室內,
“怎么想跑???那也不能自己跑?。〔坏脦е??”
秦明軍的話音未落,兩個公安把綁得結結實實的大壯給推了進來,大壯的嘴角眼眶都青了,看樣子是抓捕他的過程中,他反抗了,結果被收拾了,
金海笑著問道,
“怎么了?齊永年,不認識了?剛才你倆聊的不是挺歡的嗎?這把你給高興的,拍個小肚,還哼個小曲兒,這要是給你兩個翅膀,你不得上天呢?”
王懷遠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這屋子小,還有他的一張床,五個公安,再加上他和大壯已經把屋子塞得滿滿的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但是他不甘心,王懷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聲叫道,
“饒命啊,公安同志,饒命啊…我都是被逼的…”
他一邊磕頭一邊偷眼看著,幾個公安是不是在注意他?王懷遠知道,自己被抓住就難逃一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他不習慣帶槍,但是在腰上別著一把匕首,他想拔出匕首,劫持一個公安,要么放他和大壯走,要么就同歸于盡,
這也是他唯一的一條路,金海是什么人?在監(jiān)獄里,什么樣的人沒有?曾經有個犯人,為了能保外就醫(yī),到了監(jiān)獄沒幾天就開始裝精神病了,
那真是吃屎喝尿,渾身蹭的全是屎尿,誰也不敢沾他的邊兒,天天在號子里裝關二爺下凡,裝的老像了,所有人都說他瘋了,就連管教也跟金海匯報說這個人瘋了,
金海只觀察了他二十分鐘,就告訴管教他們這個人是裝的,大家都摸不著頭腦,紛紛問他,
金海不屑的撇撇嘴,指著那個正在唱華容道的家伙說道,
“誰見過精神病只吃自己的屎只喝自己的尿的?他還挺講究衛(wèi)生,想自產自銷來了一個循環(huán),分明是裝的,他嫌乎別人拉的屎拉的尿太臟,這樣的人會是精神???”
管教們拿著大水管酷酷一頓泚,把他弄干凈以后,給上了老虎凳,這家伙真有鋼條啊,直到第八塊磚才求饒,
現在王懷遠眼珠子滴流轉,還亂瞅,金海一眼就看透了他的花花腸子,上前一腳把他踹翻,兩個公安把他給按住,從腰上拿出帶鞘的匕首,這一下王懷遠才徹底了絕望,
他看著火車站方向,拼命的叫道,
“跑啊,快跑,跑得越遠越好…”
王懷遠的叫聲,梅姨肯定沒有聽到,但是她感應到了,王懷遠喊的那一刻,她的心臟突然像是揪在了一起,呼吸困難,疼痛難忍,
梅姨靠在墻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她現在的打扮很時髦,她的身上穿著杭州都錦生生產的景織錦做的旗袍,
頭發(fā)戴的假發(fā),過胸的大波浪,腳上一雙半高跟的鞋,為了防曬,從手到胳膊戴著手套,一手挎著個小拎包,另一只手提著一個小皮箱,
冷眼一看上去就像哪家的闊太太要出門旅行一樣,現在的梅姨,和賣冰棍的大媽是判若兩人,
她來到候車室里,四處看了看,候車室不大,有二十多位乘客在等火車,
梅姨仔細觀察了一番,感覺沒人在盯著她,她這才來到了售票處,放下小皮箱,攏了攏頭發(fā),這才打開小拎包,
從里面拿出了一沓錢,她沖著售票員說道,
”小姐,我買兩張到濟南的車票,”她又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越早越好,我母親病了,我想過去探望一下…”
忽然身后有一個聲音說道,
“才兩張票?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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