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之上,綠綺羅微蹙著柳眉,漂浮到了李軒的面前。
也就是說,李軒你的計劃就是由你自己去扛相繇,一直撐到枝江城那邊開堤
不然呢
李軒透過綠綺羅,看著前方的江面:這里沒有比我更合適的,戰(zhàn)力他們比我強,可要說到抗揍耐打與恢復力,他們都比不上我。
關(guān)鍵是他們得保存戰(zhàn)力,等待斬殺相繇的時機到來。還得將懷璧散人,九燈大師這二人料算在內(nèi)。
所以這個扛boss的mt,就只能由他李軒來做。
恢復力我是能夠幫你恢復傷勢不錯,可你大概是忘記業(yè)煞這回事了吧
綠綺羅嘆了一聲,用蔥嫩的手指點了點李軒的胸口:我動用多少力量,就會在你體內(nèi)沉積多少業(yè)煞。積累到一定地步,你會死的。
我與虞紅裳不同,她的業(yè)毒與我比較只是九牛一毛,你即便日后成就陽神,也未必扛得住。
她之所以依附于李軒身上,是有著極大圖謀。為此就連先天葫蘆藤種子與九天息壤這樣的重注都拿出來了,所以絕不愿李軒就這么死掉。
可隨后綠綺羅就望見李軒身上的一身法器,此刻已是浩氣勃發(fā),他的眼里面也滿含著決然之意。
綠綺羅就一陣頭疼道:一腦門的舍生忘死,李軒你真不愧是姓文的再傳弟子。
她凝神想了想,隨后神色一肅:李軒,你要獨自去扛相繇,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除了那些學子提供的浩氣之外,李軒你還得善用御勢之法!
綠綺羅又特意往李軒的袖里面看了一眼,她知道天子的圣旨,就收在那里面。
天子將周圍三大行省,五個都司,長江水師的人力物力都交托給你,這是一份很大的力量。還有長江水系上下游的六道司,這也非同小可,你得善用其勢。
御勢李軒不解的看著她:我自然是知道御勢,不過我現(xiàn)在御勢的效果應(yīng)該很有限。
這一是因他對御‘勢’之法的掌握不是那么純熟,二來是名位不夠。
在這個世界,一個人有什么權(quán)位,什么職司,就能夠御多大的勢。
比如他父親李承基,除了是誠意伯之外,還是正二品的操江水師提督,以及從一品柱國將軍的勛官加銜。
加上李承基歷年擔任軍職,對于‘軍勢’的運用登峰造極,所以能將誠意伯,將三萬水師的‘勢’發(fā)揮到極點。
可他李軒,在御勢這一方面還嫩著呢,現(xiàn)在也只是區(qū)區(qū)三品靖安伯。
此時他雖得天子圣旨,卻只是臨時的授權(quán)。他能夠在這一戰(zhàn)中發(fā)揮多少力量,是真不好說。
又比如旁邊宜昌城里面的湖廣巡撫與鄖陽巡撫,雖然調(diào)集了數(shù)千儒生學子在宜昌城,卻也沒法借助這些學子們的力量達至天位之境。
以他二人在儒壇的地位,借助這些學子的浩氣達到準天位,就是極限了。
唯獨衍圣公與身為理學護法的李軒,才能夠大規(guī)模的調(diào)動浩氣。
這就是名位的作用——必須名正順,方能駕馭其勢。
綠綺羅聽了之后,則是不答反問:李軒,你可知我為何要將葫蘆藤種子與九天息壤植入你的肉身元神為此不惜讓你冒喪命之險
然后她又自問自答:所謂‘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九天息壤是天下間各種泥土中最具厚德者;而葫蘆藤的根系,則可穩(wěn)固水土。
它們可以彌補文山印的不足,幫助你鎮(zhèn)壓氣運,而一個人的‘權(quán)位’,‘權(quán)勢’也在氣運當中。所以你現(xiàn)在能夠運用的‘勢’,要遠比你自己想象得大許多。你如今唯一的門檻,就是運用之法。
不過我記得饕餮在大理寺吞噬過的怨魂里面,就有紀綱的殘靈,他是晉太宗的繡衣衛(wèi)指揮使,李軒你應(yīng)該聽說過此人極盛時身達天位,權(quán)柄滔天。他的殘靈所余不多,你應(yīng)該沒法獲得他的天位武意,不過他的運勢之法也是登峰造極——
李軒當然聽說過紀綱,那是晉太宗的左膀右臂,先以其麾下的繡衣衛(wèi)助晉太宗奪得天下,又在朝中幫助太宗鏟除異己。為人桀驁不馴,陰險忌刻,善于迎合,全盛時曾令太宗時的朝臣對他噤若寒蟬,最終卻落到被凌遲處死的下場。
李軒當即在‘武曲破軍’的眾多魂靈中翻找起來,饕餮只負責吞吃,吞噬得來的怨靈魂魄都存放于‘武曲破軍’。
他不行的話,還有左都御史陳瑛。此人誅殺建靈帝舊臣數(shù)十族,親屬受株連被殺者達十數(shù)萬人,最終獲罪死于大理寺牢獄,那個時候繡衣衛(wèi)在北京的詔獄還沒有建成。他的御勢之法遠不如紀綱,可遺留的殘靈更多——
而就在李軒的臉上現(xiàn)出些許喜意的時候,綠綺羅的語音卻忽然頓住。只因這個時候,江含韻走到了李軒的面前。
李軒,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要與你說。
她說完這句,就手按著腰刀,走向遠處的一處竹林。李軒微覺疑惑,還是跟了過去。
這令在場的眾女,都不禁側(cè)目以視,猜測這位江大校尉是打算對李軒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