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魏山看向唐深說道:弟子這還有些積蓄,再把這宅院賣了,也能換一些錢,弟子打算離開唐縣,咱們一路往北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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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為何
唐深一驚,立刻勸道:我和匹敵若是連累了你,我們今日就可離開,你不要把家業(yè)都變賣了。
不是不是。
顧魏山連忙解釋道:師父你聽我說,唐縣這邊不安穩(wěn),再過不到半個月就要收夏糧,那些賊寇必來,淶湖縣那邊的府兵指望不上,唐縣的廂兵一共只有百十個人,還都是混吃等死的,其中一大半是老弱病殘,根本擋不住賊寇。
與其在這等死,不如早做打算,師父..我本意是往南走,畢竟越靠近都城越安穩(wěn),可是現(xiàn)在看來各地都有流寇橫行,反而是往北走靠近邊疆的地方,沒有流寇敢放肆。
唐深聽到這句話后忍不住長嘆一聲。
沒有流寇敢靠近邊疆,不是因為那些殺人放火的流寇不敢去招惹大楚邊軍,而是因為他們更害怕北邊的黑武人。
師父。
顧魏山道:我昨日就找朋友說了,他認識一個商人剛好要在唐縣置辦產(chǎn)業(yè),我已經(jīng)說好了今日就把宅子賣出去,咱們明日一早就出發(fā),一路往西北去草原,過了燕山之后就沒有流寇了,弟子在草原上有個朋友,咱們在那邊安頓幾年,代州如果安穩(wěn)了,從那邊距離不遠,也可回代州看看。
唐深看向他的獨子唐匹敵問道:匹敵,你覺得如何
唐匹敵道:都聽師兄安排。
唐深點了點頭:此去草原的話也不是沒有所求,到了草原上,你看看那些草原騎兵是如何訓(xùn)練出來的,看看他們的弓馬之術(shù)。
唐匹敵點頭道:孩兒尊父命。
就這樣商量定了,顧魏山把自家宅子低價賣了出去,這里不是冀州,房價沒有那么離譜,帶著積蓄銀兩三個人輕
裝簡行,顧魏山?jīng)]有娶妻生子,他的徒弟們又不可能撇家舍業(yè)跟他去草原,所以走的有些潦草。
唐匹敵往北去了草原,余九齡往南去了都城,可是在冀州城的李丟丟還要繼續(xù)留在冀州。
他才剛進四頁書院沒多久,這里還有等著他的前程,雖然看不清楚這前程到底如何,可總不能辜負了他師父十年心血。
一頓早飯吃飯,李丟丟滿足的吐出一口氣,賣鹵煮火燒的掌柜都看懵了,第一次見到一個這么大的孩子能干掉六碗鹵煮。
就算是常年賣力氣求生活的那些苦工,他們敞開了吃的話最多四碗也就撐的不要不要了,哪像這孩子吃完第四碗后還一臉我要我要的欲求不滿的樣子。
丟兒。
夏侯琢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說道:我想到了一個賺錢的法子。
李丟丟立刻問道:什么
夏侯琢道:你這么能吃,大糞的產(chǎn)量也必然可觀
李丟丟:滾
他問夏侯琢:你昨夜里回去見了誰節(jié)度使大人嗎
嗯,不止,我想了想若只見節(jié)度使大人的話,被我爹知道了又會失望又會生氣,覺得我這個做兒子的和別人更親近,雖然我終究還是他兒子不是嗎
所以回去也和他提了提,節(jié)度使大人說若緝事司的人來問,他自會處置,我爹對我說,你不用管了。
李丟丟笑了笑道:所以你以后還是多和他親近些吧,你明年就要去北疆,他一定不樂意,你也一定還沒有對他說,所以今年就多和他見幾次面
嘁
夏侯琢在李丟丟腦殼上敲了一下:人不大,管的不少。
李丟丟撇嘴。
燕青之道:既然吃飽了,那還是先回書院去吧,也該把事情經(jīng)過對院長大人說一下,若知道玉明先生出了事,院長大人也必會心里難過。
夏侯琢道:我昨日問過節(jié)度使大人,他說玉明先生的案子錄法司已經(jīng)接手,而且會安排大批人手護送玉明先生去都城,玉明先生手里有證據(jù),錄法司能做做文章,至于這文章能做多大,最終要看的還是陛下。
燕青之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和院長大人說的時候也能稍稍輕松些。
他們坐在路邊小攤上吃飯,剛說到這,就看到一隊錄法司的精銳騎兵護送著一輛馬車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看人數(shù)應(yīng)有數(shù)百,料來馬車里便是玉明先生。
偏偏就在這時候玉明先生覺得憋悶把車窗打開了,一眼看到路邊李丟丟他們注視著這邊,李丟丟他們看到玉明先生的那一刻都驚了一下,只一夜沒見,玉明先生怎么滿頭花白
玉明先生看到他們的時候眼神一喜,但很快就被悲傷籠罩,李丟丟他們看的分明,玉明先生的神色里哪有什么輕松。
這一刻,玉明先生忽然笑了幾聲,然后大聲說了幾句話。
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情知已被山遮斷,頻倚闌干不自由。
說完之后,馬車里的玉明先生拱手朝著李丟丟他們抱拳,李丟丟他們?nèi)济C立還禮。
在那一刻,仿若別了此生。
奈何,不是仿若。
就是別了此生。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