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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當朝宰相姚之洞看向皇帝,他思考了片刻后問道:那陛下是見那個曹度,還是不見
不見。
皇帝道:朕要是見了他,便是給了他一個態(tài)度,他會覺得朕已經(jīng)不計較他們曹家的事
姚之洞松了口氣,心說只要陛下不見那個不學無術(shù)之徒,就還有機會辦了他。
如果陛下見了曹度,那不僅僅是給了曹家一個信號,也給了當朝文武百官一個信號。
那就是陛下已經(jīng)不準備計較曹家什么了,甚至還要給曹家一些優(yōu)待。
這樣一來,滿朝文武,還不都跑去巴結(jié)那個曹度
而且這個信號一旦釋放出來,姚之洞又怎么能再下手,那和明著抗旨不尊有什么區(qū)別。
但他還是不放心,所以準備再多試探一下皇帝的心思。
陛下,若是一直不見的話,也不大好畢竟那是武王妃的家里人。
他看向皇帝,用一種憂國憂民的語氣說道:如今武親王還在京州東南和反賊交戰(zhàn),若是
皇帝一皺眉。
他看向姚之洞說道:武王妃是武王妃,曹家是曹家,武王妃從嫁入皇族的那一天開始,就不是曹家人了,而是皇族的人,你是在要給朕提醒一下,說朕也要在曹家面前低頭嗎還是在挑撥朕和王叔之間的關(guān)系
姚之洞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臣不敢,臣確實擔憂武親王若知道此事,會有些..會有些不悅。
皇帝心里恨不得把姚之洞罵死。
這個姚之洞,在處理公務上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也確實有相國的能力。
可他就是太小心眼。
當初他在朝為官的時候郁郁不得志,求拜這個不理會,求拜那個也不理會。
當初沒人把他當回事。
可是沒想到,武親王的一個舉薦,就直接把他舉薦到了當朝宰相的官位上。
這樣一來,一朝得勢的姚之洞沒少去處置當初那些看不起他的人。
按理說,幾乎斷他仕途的是武王妃,而武王妃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姚之洞之前和曹家有矛盾。
這算是過節(jié),不管怎么說都是過節(jié)。
但又是武親王舉賢不避,這才有了他后來的得勢,之前是過節(jié)那后來就是恩情。
姚之洞若不是心眼真的太小,就不該提這件事。
然而此人確實是蠢與才兼?zhèn)涞囊粋€人,他是可用之才,朝廷的事,他幾乎是過目不忘,尤其是一些各種數(shù)據(jù),不管皇帝什么時候問,他都能對答如流。
各部的人,他都也能記得清清楚楚,不管是三品以上的大員,還是六七品以下的小吏。
皇帝所問到的人和事,他都能立刻給出答案。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姚之洞這般睚眥必報的性格,皇帝也不愿意用他。
你起來吧。
皇帝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當初武王妃一句話就幾乎斷了你的前程,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貴為宰相,又是朕的王叔親自舉薦,你難道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姚之洞連忙說道:陛下之大恩,武王之大德,臣不敢忘,臣確實是為陛下著想。
皇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去盯著英雄大會的事吧,朕聽聞最近來都城的人越來越多,治安也越來越差,你身為宰相,當以國事為重至于曹度,朕已經(jīng)把人交給大理寺卿歸元術(shù)去查,你就不要過問了。
姚之洞俯身道:臣遵旨,朕再也不敢了。
皇帝點了點頭:去忙你的吧。
他看著姚之洞躬身退出去,心里還是想罵娘。
江山,國家,朝廷
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可是當朝宰相居然還在
因為個人當年的一些私事而喋喋不休。
復興大楚,何其不易。
站在皇帝面前的,不只是各地的叛軍,還有這些即便到了此時此刻依然還在只為自己著想的朝臣。
皇帝走到窗口看著外邊,心情并沒有因為曹家的態(tài)度而輕松下來多少。
他確實需要大筆的銀子來擴充軍隊,來重振朝綱,可是曹家這樣的反應,真的就該被原諒
這難道不正是一位帝王的妥協(xié)嗎
帝王,是不該妥協(xié)的。
惠春秋。
皇帝叫了一聲。
大內(nèi)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惠春秋連忙進來,俯身問道:陛下,臣在呢,請問陛下要吩咐臣去辦什么
皇帝道:你去告訴大理寺卿歸元術(shù)盯著曹度就是了,至于各家的人對曹度有什么不滿,不要管,不要問,只要曹度不死,其他的事任由發(fā)生就是了。
惠春秋立刻就明白過來陛下的意思。
各家看不上曹度的,大有人在,若是沒人站出來打壓一下,皇帝還怎么給曹家施恩
有人把曹度的氣焰往下壓一壓,甚至好好的為難一下。
然后陛下再站出來給一些小恩小惠,這才能讓曹度記住的更深一些。
陛下是陛下啊縱然陛下必須那么做,也不能隨便那么做,還是要讓下邊的人明白,陛下是天。
臣現(xiàn)在就去告訴歸大人。
惠春秋轉(zhuǎn)身出了御書房,心里想著陛下是真的難。
如今這大楚何止是千瘡百孔,那是大廈將傾作為一個臣子他都已經(jīng)覺得無比壓抑,陛下呢
如果陛下和先帝一樣,是一個混日子的人也就罷了
可陛下不是,陛下一心想重振大楚,所以陛下才是最痛苦最壓抑,且還不能有絲毫放棄之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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