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桂花糕,有些蜂蜜的味道。
張湯看向千辦方洗刀:方千辦,去找找。
方洗刀點(diǎn)頭:我這就去。
張湯嗯了一聲,在方洗刀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張湯又多說了一句:如果拿到那個女人,盡量把她活著帶回來,讓她和劉仰公見一面。
這一刻,他好像不是那個魔鬼張湯了。
方洗刀沉默片刻,再次點(diǎn)了點(diǎn)頭:知道了。
一個時辰之后,廷尉快步走到高希寧的書房外邊,俯身道:大人,那個犯人想求見寧王,已經(jīng)大喊大叫有一會兒了。
高希寧看向李叱,李叱起身:那就再見見。
不久之后,刑房中,劉仰公看到李叱出現(xiàn)的那一刻不再喊叫了,他的眼睛已經(jīng)血紅一片,好像眼球隨時都要爆開似的。
李叱拉了椅子坐在劉仰公對面,不說話,等著劉仰公說話。
我只是想讓她活。
劉仰公說。
李叱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你繼續(xù)。
劉仰公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然后低下頭,像是在整理著他想要說的那些話,或許是太多太復(fù)雜,所以他沉默了好久。
她......也是個可憐人。
李叱還是沒說話。
劉仰公道:她被人遺棄的時候尚且在襁褓之中,是督公的惡犬把她叼回來的,卻沒有咬死她,寧王你可能不知道,督公的惡犬是用犯人的人肉喂食,有些時候甚至?xí)没钊宋故?所以那些惡犬才會那么兇狠。
他停頓了一下,然后抬頭看了一眼李叱:寧王也有自己心愛的女人吧,我聽聞寧王對她很好。
李叱不答。
劉仰公道:我的本意是,我可以現(xiàn)身出來,我可以把藏在星辰樓的數(shù)十萬兩銀子交出來,她什么都不帶走,人走了就好。
李叱問:你是想告訴我什么告訴我,你癡情,所以她該被恕罪
劉仰公抬起頭,眼神里有些兇:她做的事,都是劉崇信授意的!即便不是,她也只是為了取悅劉崇信!
李叱只是看著他。
只是,為了,取悅
劉仰公道:她......她確實(shí)殺過人,殺過很多人,因?yàn)樗詾槟菢觿⒊缧挪艜矚g她,她把劉崇信當(dāng)自己的父親看,可是我知道,她只是劉崇信養(yǎng)的......另外一種惡犬。
李叱起身:那就好。
劉仰公一怔:寧王是覺得她可以饒恕
李叱道:我知道她是吃人的惡犬就夠了,惡犬都該死。
劉仰公的眼睛驟然睜大。
李叱道:你以為我會原諒一個吃人的可憐人我唯一的權(quán)力就是把她送下去,讓她看看她殺的那些人會不會原諒她。
李叱指了指劉仰公的眼睛:我沒興趣聽你講故事,故事可以博得人的同情,但故事如果能博得律法的同情,那我也可以講著故事吃了你,你應(yīng)該相信我,真到了那樣的時候,我吃你們這樣的人,一定下得去口。
李叱從懷里取出來個玉瓶扔在劉仰公身上:這是藥,你吃了它會腸穿肚爛七竅流血的藥,你們緝事司的藥。
劉仰公被綁在那,拿不到那藥,李叱沒有離開,因?yàn)樗鷼饬恕?
他把玉瓶打開,倒出來幾粒藥:緝事司的人為了煉制毒藥,隨意抓人喂食來測試藥效,不管是女人還是孩子,老人還是青年,連嬰兒都被你們用來測試致死的劑量......
他捏開劉仰公的嘴把那幾粒藥塞進(jìn)去,劉仰公劇烈的掙扎著,可是卻掙扎不開。
要被李叱硬生生塞進(jìn)他嘴里,劉仰公就立刻把藥啐了出來,然后他就看到李叱一臉鄙夷的看著他。
你沒有你以為的那么不怕死,不是嗎
李叱把藥瓶收起來:這不是你們緝事司的毒藥,是治失眠癥的藥,我吃的,但是沒什么用,我還是會經(jīng)常睡不著,我只是沒有告訴太多人,我每天看起來都笑呵呵的很快樂,是因?yàn)槲抑牢胰粽於疾豢鞓肺視⒍嗌偃?這個世上,罪輕者我赦免他們的死罪了,這已是我的妥協(xié)。
他俯身看著劉仰公的臉:你知道我為什么睡不著嗎我整夜整夜想的都是怎么搞死你們,從上到下,一個不留的搞死你們。
李叱站直了身子,看著劉仰公的那慘白慘白的臉。
從玉明先生被你們殺了之后,我就想著有朝一日要把緝事司人一個不留的抹掉。
李叱轉(zhuǎn)身往外離開。
劉仰公呆坐在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像是剛剛從鬼門關(guān)那轉(zhuǎn)了一圈似的。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了寧王是什么樣的人,寧王只是看起來那么隨和那么快樂,但寧王的滿腦子里都是殺戮。
寧王他只是很清楚的知道他要?dú)⒙镜娜耸钦l,且不會動搖。
故事
這個人間的凄慘故事太多了,什么時候輪得到緝事司的人講凄慘故事了。
李叱走出刑房,張湯已經(jīng)站在外邊候著了。
見李叱出門,張湯俯身:主公。
李叱冷冷淡淡的看了張湯一眼:你犯錯了。
張湯臉色立刻變了,撩袍跪倒在地。
李叱邁步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仁慈不該是你要做的事嗎。
張湯叩首在地:臣,知錯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