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那個時候,整個冀州,荒無人煙。
我來想個辦法吧。
布勒格狄道:這樣......你們聽我安排。
那些部族中有威望的人全都湊過來,等著布勒格狄下令。
第一,雪爾滸,你帶一萬人去故布疑陣,制造出大家向西北方向撤離的假象,走上三百里,然后折返往未名山匯合。
第二,諸位長老帶著其他人直接去未名山,在我們的族人到來之前,提前做好準備,要修建防御的工事,也要謹防被黑武人發(fā)現(xiàn)。
第三......現(xiàn)在業(yè)夫烈不可能再去攻打中原人的北山關(guān),要去求人家,就要有誠意,安排幾個人,護送我到北山關(guān)城外求見。
那些人臉色全都變了。
大汗,你不能親自去!
是啊大汗,萬一中原人對我們仇恨未消,大汗貿(mào)然前去,實在太危險。
大汗,我去吧,我就算是去跪著求,也要求中原人接納我們。
大汗,你不能去,我去。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勸著。
布勒格狄搖頭道:你們都記住,只有我親自去,才足夠有誠意,中原人不像是黑武人那樣殘暴,他們不原諒,也不會太為難我......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話,沭陽川可繼承大汗之位。
他看向那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你們要為我作證,我的兒子撒桑不管是才能還是品德,都遠遠不及沭陽川,你們替我將這個決定告知撒桑,如果他不服氣的話,就廢了他吧......
大汗!
一群人全都跪了下來。
布勒格狄搖頭道:不用這樣......敕勒族的男人們,應(yīng)該在危難的時候挺直了身子,扛住落下來的天空......
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喝グ?按照我的安排去辦。
北山關(guān)。
余九齡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坐在城墻上,看著遠處的黑武人大營。
這兩天來,黑武人的軍隊四散而出,不知道分派去了什么地方,但是一直都在進進出出。
李叱推測,業(yè)夫烈沒有別的什么辦法,應(yīng)該是分派人馬去劫掠四周的黑武部族了。
那些大大小小的部族,這次就要慘遭洗劫,為了這百萬大軍不會被活活餓死,業(yè)夫烈就算是把四周所有部族都屠殺掉也在所不惜。
當家的。
余九齡問:那些造反的奴隸,能逃走嗎
坐在旁邊的李叱沉默了一會兒,搖頭:不能。
余九齡先是噢了一聲,然后自自語道:那怪可惜了......
夏侯琢道:敕勒人在黑武地位極為低下,他們生活的地方是黑武人的養(yǎng)馬場,那里有重兵把守,所以除非有奇跡,不然的話,這支造反的隊伍就算殺回去了,也不可能把族人都救出來。
余九齡道:敕勒人,就是當初的蒙帝國吧。
夏侯琢點了點頭。
余九齡不說話了,也不知道此時想了些什么。
良久之后,余九齡看向李叱:敕勒人也知道他們回去,肯定沒地方逃,會不會來我們這里求援
李叱點了點頭:會。
余九齡又不說話了。
又是良久之后,夏侯琢好奇的問:九妹,你在那想什么呢
余九齡道:噓......我在想辦法通靈呢,我想問問咱們的老祖宗們,如果敕勒人真的來求援了,老祖宗們會不會答應(yīng)。
夏侯琢問:老祖宗們怎么說的
余九齡道:老祖宗們沒搭理我,估計忙著呢,這會正午后的,老祖宗們該睡的睡,該打牌的打牌,哪有空搭理我。
夏侯琢笑。
余九齡緩緩?fù)鲁鲆豢跉猓嚎晌蚁胫?老祖宗們應(yīng)該不會答應(yīng)吧,畢竟每一個姓氏上都流著血。
夏侯琢不笑了,他沒有想到余九齡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們這些后生晚輩啊,沒資格替老祖宗原諒任何人,來體現(xiàn)自己的品德有多高尚。
余九齡再次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可是老祖宗們又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唉......真難。
夏侯琢笑道:他們和黑武人不一樣,不原諒黑武人不是一輩子的事,而是永生永世的事,可是后來大楚的名將,也沒少打到草原上去,大將軍徐驅(qū)虜一個人,就能鎮(zhèn)住百萬魂。
余九齡看向李叱。
卻發(fā)現(xiàn)李叱在笑。
余九齡問:當家的你笑什么
李叱道:我剛才也通靈了,看到有個老祖宗打牌,糊了把十三幺,另外幾位老祖宗正掏兜呢。
余九齡:......
李叱拍了拍余九齡的肩膀: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嗎,想的越多的人,越?jīng)]有快樂。
余九齡道:所以得有那么一小批想的多不快樂的人在,剩下的絕大部分人才能想的少且快樂著。
他問:我這句話,是不是立刻就把我的格調(diào)拔高了
李叱哈哈大笑:高,一座山那么高。
余九齡:什么山
李叱抬頭看向遠處依稀可見的山影:未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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