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李先生說道:人對自由的渴望沒有限度,你知道,最無恥的自由是什么嗎
李先生不回答,只是那樣看著他。
圣師繼續(xù)說道:最無恥的自由,便是沒有底線的自由,花錢自由,享受自由,行善自由,甚至也包括殺人自由在內(nèi)的作惡自由。
他看著李先生說道:不用對我說教什么大道理,我自己都說無恥和沒有底線了,還需要你說教我只是在告訴你,這樣的自由聽起來讓人覺得發(fā)寒,可是......很,快,樂。
他抬起手指向李先生:你躲藏之中,卻也享受快樂,不是嗎
李先生道:你說的沒錯,殺人自由也是自由的一種,所以你肯定能理解我,想自由的殺了你們的心意。
圣師指向那座墳:你已經(jīng)在殺了。
李先生道:還不夠自由。
圣師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轉(zhuǎn)身離開,他一邊走一邊說道:如果你現(xiàn)在轉(zhuǎn)身離開的話,我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可以相對自由,如果你不想走的話,那么,機(jī)會我已經(jīng)給過你了,就當(dāng)是你給他立了墳,也過來燒紙的回報(bào)。
李先生沒有邁步,看了看不遠(yuǎn)處有把椅子,他把椅子拉過來,坐在墳前。
圣師回頭看了一眼,搖頭嘆息道:你選錯了。
他繼續(xù)往前走,院子外邊,大量的雍州軍士兵開始往院子里涌進(jìn)。
他算到了李先生會來這里找線索。
他走到莊園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來,再次回頭看向李先生。那個人啊,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喝著酒,等待著那些雍州軍圍攏過去。
等下!
圣師忽然間喊了一聲。
他轉(zhuǎn)身大步走回到李先生面前,看著李先生那張依然平靜的臉:原來,你是來求死的。
李先生沒回答,把最后一口酒喝完。
圣師沉默了許久許久,他一擺手:退下。
原本已經(jīng)合圍上來的雍州軍往后退了出去,如同海浪退潮一樣,很快就離開了莊園。
這么大的地方就剩下兩個人,顯得那么那么空曠。
我在這里藏了伏兵,以你的實(shí)力不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你卻沒有走,也沒有對我出手。
圣師問:你為何求死
李先生道:我只是故作姿態(tài),你看不出
圣師沉默。
良久良久之后,圣師看向李先生說道:回去養(yǎng)傷吧,等你的傷好之后,到東海那邊尋我,那里有座太山,像極了我們的泰山。
說完這句話之后,圣師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李先生坐在那看著那人的背影,沉默了許久許久,然后他忽然哭了,抱著頭痛哭,從來都沒有過的撕心裂肺的哭泣。
莊園外邊,一直在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后悔的圣師聽到了這哭聲。
不知道為什么,他站在那,兩道淚痕出現(xiàn)在臉上,只是無聲無息。
他回頭看了一眼被綁起來的余九齡,淡淡的問了一聲:你是他什么人,為什么敢孤身一人追上來。
余九齡只是看著他,眼睛里沒有絲毫懼意。
原來,他也沒能做到,在這世上做到了無痕跡......
圣師自自語了一句后擺了擺手:放了他吧,一個小角色,不值得我殺。
手下人將余九齡松綁,余九齡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直接跑進(jìn)了院子里。
他一口氣跑到李先生身前,看到坐在那的李先生,余九齡撲通一聲跪倒在李先生面前。
師父,你錯了啊。
李先生看著面前的人,他忽然間那么內(nèi)疚。
余九齡把他當(dāng)做了師父,親如父親那樣的師父,可他其實(shí)并沒有對余九齡有多深的感情。
師父,你不該這樣,如果你覺得活著太辛苦,那就走而不是死。
師父,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想說話,可是我必須說,自己死去并不是解決了問題,只是看不到了。
師父,你這是第幾次想就這樣看不到了就算了第一次吧......
余九齡抬起頭看向李先生:在遇到當(dāng)家的他們之前,我有過幾十次,幾百次。
我想著,看不到了就好了,其他的事,其他的人,管他呢......我自閉上眼睛,我自快活。
余九齡眼睛里淚水在打轉(zhuǎn)。
可是師父,我永遠(yuǎn)閉上了我的眼睛,所以我看不見,曾經(jīng)害我的惡魔還在發(fā)笑,他們還在說,這個可憐蟲啊,把自己耳朵堵起來偷鈴鐺,還覺得快活。
因?yàn)檫@句話,李先生的眼神驟然變了。
他看向余九齡,沉默良久后說道:你也是我的師父。
他起身,扶起來余九齡:你回去吧,告訴李叱,我去那座太山了,去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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